三十二,再次邁入人間煙火
躺在平坦的大石上,頭枕雙臂,仰望星空。以天為蓋以地為蘆的感覺很奇妙。初夏的暖風微微拂麵,我心滿意足的呼吸著略帶夜露的空氣。身邊的阿布達瓦氣息平穩,睡夢中也蹙著英氣的眉毛,一副戒備狀態。
經曆了生死,一天的緊繃和高強度的體力消耗,現在放鬆下來的身體卻毫無睡意。我微微側過身子,盡量不驚動阿布達瓦,手指輕輕的撫上阿布達瓦皺起的眉心,阿布達瓦不安的動了動,再次陷入沉睡,眉心慢慢舒展。嘴角微微勾起,我也漸漸地進入夢鄉。
翻越了驚險的7字型平台,後麵的山路雖陡峭卻顯得平緩很多。但是我們的體力卻大不如第一天。由於未知的路程,我們隻能小心的計劃分配食物和水。所以行進依舊很緩慢。
整整三天了。陡峭的山路沒有什麼太大變化,我們的食物和水卻已經所剩無幾。阿布達瓦的眉頭越皺越緊,也收了嬉笑,一邊趕路一邊搜尋可以補充的食物。我在後麵憂心忡忡的盯著阿布達瓦越來越僵直的左腿,幫不上忙,隻好緊緊跟隨不拖後腿。
眼看著日頭漸漸西斜了,我們已經斷水斷糧了。阿布達瓦加快了步伐。突然他頓住了腳步,我一時收不住腳撞上他的後背,還好藤蔓還緊緊的綁著,所以很快穩住身形。
“怎麼了?”我的聲音疲憊而驚惶。
阿布達瓦伸出食指點在我唇上,凝眉側耳。我緊張的盯住他的表情大氣也不敢出。莫非附近有什麼危險設伏?
阿布達瓦眉毛漸漸舒展,嘴角勾起一個向上的幅度,漸漸擴大。“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我愣愣的有些沒反映過來。阿布達瓦喜的眉飛色舞,“你聽,是笛音。牧童放牧的笛音。”我趕緊豎著耳朵認真聆聽,果然循著山風,似有若無的笛音遠遠傳來。
有了動力,我和阿布達瓦簡直是有如神助。攀上一段陡峭的山路,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滿眼的蒼翠,鬱鬱蔥蔥。山路不再崎嶇,而是蜿蜒曲折。腳下的路雖然荊棘叢生,但於我們已經是康莊大道!我知道,我們終於爬上半山腰了。從最最陡峭,幾乎不太可能的懸崖峭壁下。
解開藤蔓,我歡快的在好久沒站過的平地上蹦蹦跳跳,衝著群山“啊啊啊啊啊~~~~~”的大聲呼喊,傳遞發自內心無法言語的喜悅。阿布達瓦也學著我雙手作喇叭狀,衝著群山“啊啊啊啊啊~~~~”的大喊。
我哭著笑著,又去抱著阿布達瓦一起跳,卻不小心碰觸了他受傷的左腿,阿布達瓦痛呼出聲,我慌忙道歉。
遠處的笛音漸漸清晰,想必是聽見了我們的呼喊。我半攙著阿布達瓦,循著笛聲而去。
原來是個七八歲的小牧童,皮膚黝黑,梳著衝天髻,側坐在牛背上。看見我們也不害怕,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盯著我們好奇的打量。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可是住在這山裏?”我趕緊跟這小牧童套近乎,可惜手裏沒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