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想方設法去看看穆斐,或者送一瓶傷藥也好,可是實在不得門徑。在這船上我沒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連紫珠也是予麒的人,唉!
由於人手不足,紫珠也被臨時調去幫忙。我越發的在房間裏坐不住了。現在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在外麵的宴會上,若不把握這個機會更待何時?我往袖子裏揣了一瓶之前予麒給我的上好傷藥,輕手輕腳的出門。
走廊上靜悄悄的,隻有屋簷的紅燈籠在夜風中偶爾擺動,昏暗的燭光把長長地影子斜斜的拉的老長。我暗暗屏住氣,往裏麵的客艙走去。
我隻是順著大概的判斷方麵摸索,並不知道穆斐具體住哪間房。白天見韻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他們的房間好像是相連的。二樓的客艙格局都一樣,我有點兒頭大了。穆斐這個人平時也頗為講究,衣服上的熏香也都是用的上好的。我仔細嗅了嗅,又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感覺一股寒氣逼近,瞬間我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冰冷的劍。我暗叫糟糕,心裏卻盤算著怎麼脫身。身後的人漸漸貼近,一股似有若無的青草味。我猛地轉身,抱住了他的胳膊,“冷劍……”聲音無助而委屈,哽咽中帶了一絲依賴。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還能讓我產生信任的,就隻有冷劍了。我篤定他不會傷害我,跟這身體的身份地位也毫無關係。
冷劍的身子由冷硬變得溫軟,空著的胳膊猶豫著拍在我的背上。
我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是我宣泄情緒的時刻。我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內心起伏,抓緊時間和冷劍說話,“你怎麼在船上?”
一抬頭卻差點破涕而笑,這還是我認識的冷劍嗎?頭上包著布巾,一臉的絡腮胡子,分明是個異族青年。我好笑的伸手去扯冷劍的大胡子,冷劍尷尬的側過臉躲避,白皙的脖頸透出一絲可疑的紅暈。
“我有事要辦,所以上了貝賽號。隱藏身份也是為了方便辦事。”冷劍一邊躲避我的鹹豬手一邊好奇發問,“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我在你身上安裝了跟蹤器啊!”我吐吐舌頭辦鬼臉。
“什麼跟蹤器?為何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冷劍萬年冰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吃驚的表情。渾身亂找一通不得要領,一抬頭看見我得逞的奸詐笑臉,冷劍才發現又被我騙了。隻得無奈轉移話題。“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我這才趕緊說正事,“穆斐受傷了,可能還跟我有關,我想,我想送點藥。”
“知道是什麼傷嗎?”冷劍眉頭緊蹙。
“不清楚。聽說是遭人暗算。”
“原來如此。在長風客棧的那天晚上我也聽見了動靜,不過等我趕到隻看見幾個黑衣人的背影。”冷劍點點頭。
“知道是什麼人嗎?”我急忙問。
“沒有看清。對方身形極快,而且進退有度,應該是暗衛。”冷劍也一臉迷茫。
風吹的燈籠一陣搖晃,我緊張的四處望望,還好沒人發現。我把袖筒裏的傷藥塞給冷劍,“拜托了!”
冷劍點點頭,再不說話,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