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的身影窈窕有致,長發用一根銀色絲帶鬆鬆地挽起,極其自然地垂落在腰間,如此一來越發顯得她長身玉立。
而當下,美人獨舞的場景也是很美的。
隻見她跳舞時忽而旋轉,忽而側身,舞步越來越急速,飄落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和風飛揚,曳地的粉色裙擺幾乎和那紛飛的落花融為一體……
這畫麵很熟悉哪,那雙略顯憂鬱寂寞的眼晴,那一身飄逸的白衣,還有那臉上掛著的那張紫羅蘭色的麵紗……這眉眼,打扮還有臉上的神情真像那個在長白山腳下教她古琴的女子,可細細一看卻有些細微的差別。
那個美人會是誰呢?
金秋努力地睜大雙眼想看清她的麵容,可眼皮怎麼也撐不開,隻有在原地靜靜觀望的份。
突然,眼前的畫麵又轉到一個滿天彌漫著硝煙的戰場,在廣廖的戰場上一個年輕少將身披黃金鎧甲,意氣風發地坐在駿馬之上,臉上是一副穩操勝劵的表情。在他的對麵,是一片黑壓壓的凶神惡煞般的敵方士兵,而他身邊隻站著少數幾個勇猛的士兵,能逃跑的小道也已被遼軍團團包圍,他算是沒有退路了。
那幾個士兵站在他的身邊,看到遼軍的陣勢都麵如死灰,眼露驚恐之色,一個個的那兩條腿抖得跟個篩糠似的。
而那少將的臉上還是那副傲視天下的表情,眼底不見絲毫的恐懼與不安,相反那眼中竟還對此隱隱暗含了些許的期待和興奮。
哎,武功高當然不怕死,也沒那麼容易死,想著那少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竟想憑這一己之力力攬狂瀾。這未免狂傲過頭了……金秋抱著看好戲的心情靜靜地觀望著。
那少年手持一柄銀燦燦的長槍,麵容清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冷睨天下的王者氣息。
未幾,那少年美目一轉,嘴角輕微上揚,彎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可看向周圍敵兵的目光卻極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場中的氣氛很緊張他們隨時有被殲滅的危險,畢竟寡不敵眾嘛。
金秋看向那人,他臉上是一派從容淡定的神色,隻見他輕抬起下巴,手中的長槍猝不及防地往空中快速又狠曆地一掄,長槍周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夾帶著“呼呼”的風聲在敵軍眼前劃過。
遼軍當中有些機靈的見長槍在空中掃射過來,都往後退了一步,險險避開了那長槍上鋒利的尖頭。而有些反應緩慢的士兵則來不及躲閃,便被掄過來的長槍結結實實地打上了一棍,連人帶著兵器滾了好幾米遠。
“好身法。”一個雌雄難辨的聲音在偌大的戰場中響起,語氣很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喜怒。
一聽見這聲音,遼軍的士兵個個都變了臉色屏息靜氣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金秋聽著那聲音耳熟,便拉頭往那兒看去。隻見那裝飾華麗的車輦中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隨後,從車輦裏又露出一張戴著麵具的臉。
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她當然不會陌生。光是聽到那雌雄難辨的聲音她都把來人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可尚書家的大公子不過是一介手無實權的書生。可他現在怎麼到了這戰場上對敵了呢?鬱悶……
玉子清在仆從的攙扶下十分優雅地下了馬車,眼神灼灼地把那少年看著。
場中死一般的寂靜。士兵們見主子不發話不敢僭越違權,隻是暗咬著銀牙期待著他的一聲令下,好讓他們把坐在馬車上的那高傲少年給一刀子抹了脖子報輕視之仇。
別人不知那人的弱點,他對此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畢竟倆人曾經是太學裏的同窗,同起同坐,同床共枕這麼多年。那人什麼都能忍受,唯獨很厭惡別人用那種傾慕的眼神看著自己。可這又怎麼能怪別人呢,要怪隻能怪他長得太美麗陰柔了些。如果那人沒生得一副好皮相,那傾慕他的男人不也消失了嗎?因此,隻能說這是那人的過錯。
那少年看見來人是玉子清,麵上不禁浮上一層怒意,眼底的寒冰也越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