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淡天青,漸漸天亮了。梨花書枝纏住了蘇炎的衣角,暮色的消融,他跟丟了小百合。
而他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在這路上接著走,或許找找小百合,或許找找回去的路。其實他很怕小百合有什麼危險,但卻隻能幹著急,怕是這地方有什麼妖魔鬼怪在作亂,看來他又得幹一番新事兒了。
這裏是一片梨花園,他進到其中的一片涼亭,裏麵隻有一位藍色長衣飄飄頭發長長的公子。他獨自坐在那裏,長飲一壺酒。緊蹙著眉頭,好似有什麼心事,隻等一位解其心事之人。
蘇炎走過去,不知前麵是何方神聖,盡管有一點害怕,但還是開了口。“你是誰?在這裏幹嘛。”
那位身著長衣的公子轉過身,靜靜的看了看蘇炎,眼神堅定而又迷茫,讓人捉摸不透。“我?你忘了我?哈哈…嗬嗬嗬…”再次長飲,還灑到了身上。
縱使相逢應不識,風吹而過,蘇炎還是接著詢問,“我好像沒見過你吧,這不重要。你在這裏幹啥,這是哪兒?有沒有見過我的小百合。”他一連丟過去好多問題,因為他著實是很懵逼也不懂這男人為何會出現在這。
“嗬嗬。你現在跟我說你不認識我了?那你之前做的時候怎麼不說不認識我了???”風度翩翩的公子拍桌而起,揪著蘇炎的領子。臉湊的很近,帥氣的臉龐充滿了憤怒。
“你的小百合?她是誰?你的心裏不是隻有我?你不是說好隻愛我?你說啊!那個人是誰,當初你說走就走,現在有裝作不認識我了?公子真是不可理喻。在下名叫沈懿,你的心上人。”這位公子放開了蘇炎,打開扇子說道。
“你你你……瘋子!我不認識你,我和你沒有關係。”無言牽引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覺中已經一日過半,身旁出現樓閣,這是怎麼樣一個幻想?這位叫做沈懿的男子有是誰?我和他之前或者前世有過什麼恩仇?緣起的一切,又定格幾千年。
三月的梨花雪,開開落落,飄飄搖搖。
來不及思考,沈懿一下撲向了蘇炎。抱住了他,一個大男子竟哭唧唧地對蘇炎說,“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好久,給了你寫了那麼多信,你不回我。你還要離開我,去什麼美麗的地方。你當初不是依偎著我說好要和我一起麵對風浪嗎,現在反倒是我在因為你而優柔寡斷兒女情長。嗚嗚。”梨樹隨風輕輕搖晃,颯颯。
蘇炎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沉默,回憶像默片播放,卻沒有他的蹤跡。似乎就沒有出現過這個人,隻有他的淚水滴在衣裳上。
那時的沈懿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可奈何七月晚風涼,隻影漸長,他遠走他鄉。沈懿便來到梨花園亭中,每日哭哭笑笑,喝酒觀花,詩情畫意,心卻仍然放不下。那是五百年的一幅畫卷,輪回,卻你我不再相識。
當初說好要一起走天下,你卻丟下我獨自走白路。
浮世千尋沫,今生再相見。這次無論說什麼,沈懿都不會再放他走了。
……
不知怎的,小百合一醒過來,邊又身置這梨花林中,中央仍是那位年輕女子,貌美如花,沉魚落雁。依然拿著那把琵琶,彈奏著西涼之歌。
“若為此弦聲寄入一段情,北星遙遠與之呼應。”小百合邊走過去,邊小聲說道。她對這位姑娘,宛若早已認識幾百年之久,初遇時的情緒,雖不再記起,卻有所感應。
“我為君王撫琴時轉頭看到你,一眼,便是萬年,便是唯一。年月悄悄過去,我卻不再與你相見。燈輝搖曳,在夜晚,彈起初遇時的那首曲,隨弦斷複了思你的心緒。吹了燈,在夢裏,我才能擁抱著你。”
夾雜著白鷺的抽泣,小百合想起了這一切。
——
“這世間怎會有這般女子。”
我總是緩步走在這世間,多少形形色色的女子從我身邊走過,從不惹流連。可唯獨她,便是毫無征兆的走進我的心房,也從不悄然離去。
初見便是在那盛開的桃源,她身著長裙,眉目清秀且英氣十足,倒是好看的打緊。讓人不由得出了神,還以為是哪的仙子落了這凡塵。這風一刮過,花如雨落,看著就如夢境一般。
誰說這世間沒有緣分,那次初遇可擾了我的心,我也曾回到那桃源找,可就偏是找不著。一段時間後我便放棄了,總是趁夕陽時吹著晚風看著窗外喧鬧人市。到是有一天,我走在這大街上,一席長裙映入眼簾,抬頭便又見她的容顏。
“找到你了。”
再後來,便到了今識今日。你我再次遇見,又怎能隻若寥寥數言,我親愛的姑娘。枝頭細雪,淡始覺甜。
“其實,你想起了我,也就再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