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先是高興,高興南宮府第高了,自己再出去也多少有麵子了,誰叫三房住在一起,從一個大門進出呢?更高興女兒的親事不用發愁了。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然後又生氣。為什麼封伯爺不是自家丈夫?南宮錦離家千裏,在外做官,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浙南啊,海盜倭賊時時進犯的地方,那官能好當麼?可恨京城裏那一幫子嚼舌根子的,竟還笑話自家相公是“鐵打的知府”!有本事你們也待那去試試?不累死你也脫一層皮!
再然後,李氏又疑惑了。
怎麼這三弟就封了爵呢?不過是一個隻愛軋鬧猛,經常打架,不顧家,隻會玩的三愣子,怎麼聖旨上卻說是“為朕分憂”,就“勞苦功高”,就封了爵了呢?李氏想不通。
大房也想不通。不過南宮鈺到底是做過官的,仔細一琢磨就明白,怕是這個一無是處,讓人頭疼的三弟從前所表現的一切都是假象,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南宮鈺不由歎息,這就是命啊!終究是親兄弟,歎息過後就真心為弟弟高興,為南宮府自豪。從此,南宮府也算是踏進上流交際圈了。
上次陳侍郎的大公子上門退親的事,也讓南宮錦鬱悶的不行。除了暗自慶幸自己女兒早定了親事,也惱火這個三弟的不成才,連看人的眼光都不行。人家結親,他也結親,人家歡歡喜喜,他就白白惹了一身晦氣。尤其是人家都欺上門了,他這個為人夫為人父的,還不知道在哪裏,玩的連家都忘了!
想想這些,南宮錦就恨不得找到這個弟弟捆起來打一頓才好,又直為三房發愁。一個不頂事的父親會害了孩子多少啊!
他也怨蕭墨笛。一個女人,尤其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女人,你怎麼就拴不住自己愛玩的男人呢?又不是有別的女人跟你搶丈夫?看著也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啊,怎麼就拴不住自己那個混賬弟弟呢?
他是真想不明白,這個三弟小時候不是挺懂事的嗎?怎麼來了京城後就變了?
當初他新晉了狀元,萬歲也還不曾登基,私見時得知南宮府也曾是開國元勳,隻是曆經了兩代帝王後就沒落了,尤其是他的祖爺爺南宮旬,差點沒把整個府第敗個精光!這才萬般無奈,舉家回了故鄉。
還是太子的建元帝聽了唏噓不已,遂求了萬歲賜了他府宅,令他將全家搬來京城。
那時三弟還是個十歲的小小少年,頑皮可愛,見了人也不怕,就那麼天真的跟太子東拉西扯,害他提心吊膽了一次又一次。
再後來,他去外麵做官了,等再見到三弟時,一切都變了,變成了一個愛打架,愛熱鬧,愛玩,不回家的人。
他要做官,管不了那麼多的事,就連三弟娶媳婦也是如此。好在他看見蕭墨笛溫婉賢惠,也就沒有嫌棄什麼門第高低貴賤,心裏想著,隻要弟弟喜歡就好,尤其是可以讓蕭墨笛牽絆住三弟了,他也可以放心在外頭好好的做官。
怎知道,這個三弟媳婦竟是個無能的!除了給南宮三房育有子女外,對自己相公竟是無能為力,任由三弟胡鬧,連哼都不哼一聲!
而這個三弟也越來越渾,經常闖了禍就溜之大吉,還得家裏給他善後,雖然每次都莫名其妙的解決了。
南宮錦後悔起來。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顧三弟的喜好,硬是給他娶個大家閨秀來,好歹能管住家,管住自己三弟不是?
獵戶之女終究是缺了見識,終究是無法與那些自幼受訓,耳濡目染禮法規矩的千金閨秀比較啊!
怪不得人常說結親要門當戶對,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果然是有道理的。
這麼一對夫妻,可真是為三房擔心,為三房的小一輩發愁啊!
每每想到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兄弟,他就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