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薩很給力,順著一條路一直在跑,沒有絲毫遲疑,即便是遇到十字路口,麗薩也是迅速選定一個方向。
這讓杜衛東有些放心。
真是一條好狗。
跑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兩個人和一條狗已經來到了馬利布市的貧民區。
一幢破舊的一層小房前,麗薩蹲在那裏不動了。
“我想就是這裏了,先生。”沙夫牽著麗薩回頭對杜衛東說道:“這裏是全市那個男子滯留最久的地方。”
杜衛東想了想說道:“在這等著我,無論裏麵有任何動靜都不要進去,無論任何動靜,知道嗎?”
沙夫連忙點頭。
杜衛東背著男子走到門前,回頭說道:“幫我謝謝麗薩。”說著,輕輕推門進去。
屋子裏的光線暗淡,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透進了一絲亮,窗戶的玻璃上還布滿了灰塵和黑黑的油膩,使一縷初晨的陽光照在地板上顯示出了斑駁灰影。
屋子很小,隻有一間臥室,沒有客廳,一個坐便器擺放在屋子的角落裏,坐便器的對角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是一個破舊的床頭櫃。
杜衛東第一眼就看到了單人床上躺著一個滿頭銀絲,看起來行將就木的醜陋老人。
不用再看第二眼,杜衛東就已經確定,這個老人就是伊萬。
不止是因為老人那無比個性的長相,更因為老人高大的身材,老人那如鷹凖一般的犀利目光和看向杜衛東背後男子的一絲焦急。
杜衛東終於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一直以來都確定伊萬沒死,但是當伊萬真的活生生出現在他麵前時,杜衛東終於將一直以來的擔心放下了。
沒有說話,杜衛東走到床頭,將男子小心的放下,靠坐在床上,然後杜衛東看看床頭櫃上油膩的杯子,也不嫌髒,拿起來旁邊的暖壺裏灌了一杯水。
整個過程伊萬一直冷眼看著杜衛東。
“要喝杯水嗎?”杜衛東微笑著問道。
伊萬看著他不說話。
杜衛東等了兩秒鍾,上前扶起老人,坐在床上,用肩膀頂住老人的身子,將水杯放到老人唇邊。
“喝點水吧。”
伊萬輕描淡寫的看了杜衛東一眼,忽然腰部一用力,自己坐了起來說道:“這杯子髒了。”
杜衛東愕然,伊萬已繼續說道:“去把杯子刷了。”
杜衛東繼續愕然。
“去吧,小子。”伊萬扭曲的嘴唇邊忽然溢出一絲笑:“無論你是誰,你來做什麼,這都是你應該做的,不是嗎?”
杜衛東也笑了,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身體錯了錯,和伊萬拉開距離,看著老頭說道:“告訴我,憑什麼要給你刷杯子?”
伊萬伸手摸摸床下男子的碎發,低著頭說道:“難道不應該照顧照顧孤寡老人嗎?”
杜衛東二話沒說從兜裏掏出一把美元扔在老人的被子上。那是杜衛東進入任務世界之前用僅剩的幾個廢墟點兌換的,一直以來也沒機會花掉。
伊萬連看都不看床上的美元,仍舊低著頭說道:“那也要我能夠花出去才行。”
說著,伊萬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兩條腿一動不動的放在那裏。
杜衛東看看老人一直沒有動過的腿,忽然問道:“你的腿瘸了?”
伊萬終於抬起頭來:“你不問我是不是瘸子,卻問我是不是瘸了?你果然知道我以前不是瘸子!”
瘸子,瘸了。
一字之差。
一個名詞,一個動詞。
用於不同的語境中所代表的含義卻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