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神君朝草草看了一眼,裝作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哦?什麼寶器?”
那鼠眼妖君從兜裏掏出一物,抖了抖,原來是一方紅燦燦的絲帕。他神神秘秘地遞到烏鴉神君麵前:“瞧瞧,宿芒當年用過的絲帕,六界的禁物,就此一條。”
烏鴉神君還真的低頭端詳了一眼,一條普通的絲帕,刺繡還算講究,一潭春水,兩隻鴛鴦。
烏鴉神君搖了搖頭:“這是女兒家的東西,我帶在身上不方便呐!”
那鼠眼妖馬上轉移目標,在草草麵前抖了抖:“這位小妖女要不要,上麵有宿芒的情咒,保準能把情郎迷得迷迷糊糊。”
草草揚唇一笑:“好,我要了。多少錢?”
鼠眼小妖大約沒想到這麼容易將草草說服,還愣了一愣,隨即趕緊將絲帕往草草手中一塞:“十兩金子。”
烏鴉神君道:“你這是在長留山地界搶錢懂不懂?”
“這位妖君不要這麼說,有緣之物千金難求,十金賣給你很便宜了。”
草草將那帕子疊正放在桌上,掏出十兩金子給他:“謝謝,這帕子我的確很喜歡。”
那鼠眼妖生怕草草後悔,忙不迭告辭逃走。
烏鴉神君十分無奈:“娘娘,白蟾觀的禁物都被上界銷毀了,這帕子,肯定是個假的。”
草草將帕子細心收好:“仿得還挺真的,的確是宿芒的品味。”
烏鴉神君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適逢狼妖將麵給端了出來,兩人默不作聲地吃著麵。
熊妖吃了悶虧,不情不願跑到那位姑娘麵前,遞上了銀子:“姑娘怕是看到了,那狼妖實在可恨,我叫後廚給您做一碗陽春麵得了。”
姑娘似乎沒什麼心思,擺擺手:“不必了,銀子拿去買點傷藥,你去忙吧。”
熊妖果然樂嗬嗬跑了。
得了便宜的鼠眼妖三兩步躲到角落之中,捧著十兩金子觀賞了半天,然後將它穩妥地揣進了衣兜之中。那茶館的姑娘左手撐著頭一直看著他,直到鼠眼妖走進人群,她才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旁人毫無察覺,那十兩金子已經靜靜躺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你好不容易將手裝回去,就是為了偷東西嗎?”
頭頂有人冷冷說了一句話,那姑娘抬頭去看,馬上堆了一臉笑:“烏羽啊,快坐快坐。”
烏羽一身黑衣,長發高高束起,露出左耳側一條長長的暗紅胎記,她長得極美,茶館眾妖本來都忍不住看她,但在看到她腰間一個赤紅色的袋子之後,又紛紛回避眼神,甚至趕緊挪了位置坐得更遠些。
幽冥司的陰兵王,掌管著不計其數的屍兵。雖然六界早就傳聞她是一個年輕女子,可沒想到這麼美豔。
“烏羽啊,你能不能不用這麼高調,下次換身常服出來,還有你那撒豆成兵的四方袋能不能不放在外麵招搖,別嚇到人哈!”
熊妖哆哆嗦嗦送來了新的碗筷,他終於知道為何這位裝束平常的姑娘如此闊綽,這世上能和陰兵王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能有幾人,而且這姑娘看氣息,明明就是一個剛剛有些得道的凡人。
“無因,你不打算回去了?”
無因聳聳肩:“回去?那又不是我的家,哪能用‘回去’這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