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魚摸了摸胡子:“那氣味稍縱即逝,確是仙者沒錯。尊上那日琴音多有彈錯,大約便是提醒小仙莫要聲張。”
草草在腦中反複思索那日遇到的人,隨即看向了司命。
司命慌得口舌打結:“那個……越桃上神……”
“那日白帝領我前來百湖,我最後一個瞧見的人便是你。”
草草語氣平平,沒有質問的意思,可司命還是嚇了一條:“小仙人微言輕,怎敢跟蹤您二位啊!”
草草心裏知道司命不敢,因著他幫宿芒說過話,所以也不大可能是皓月公主的人,但還是忍不住諷刺:“人微是真的,言輕倒不一定。”
司命知道草草在說他暗地裏編寫仙界八卦攪和天界輿論,頭埋得更低了些。
戎葵道:“司命大約是不敢的,你可還有什麼懷疑的人。”
草草搖頭,雖然她立刻想到的是芝櫻,但是沒有證據平白說出來,搞不好下一期的司命會為她幫她寫個特刊撒個氣。
戎葵趕緊幫白帝圓一圓:“少昊兄既是將這些事情瞞著,大約皓月公主這件事也是有苦衷的。”
草草淡笑:“嗯,無事。”
戎葵看著草草,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通情達理。
他將草草一直視作一個深居山中的人間少女,無論她是軟弱也好任性也罷,他從不覺得是無用或者沒有規矩。即便她後來換了皮囊,在昆侖墟待了這麼些年,戎葵依舊覺得她的心性未有任何變化。
隻是在這一刻,因為草草一點也沒有動氣,他反倒覺得十分詫異。
戎葵猶豫了會兒:“你……若是心裏有什麼不舒服的,若是覺得同我說不便,可以找個人說說。”
草草點頭,又將司命譴了回去,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往拾花殿走去。
戎葵和魔魚又說了一些不相幹的話,這才突然想到,這世間怕是再也沒有能和草草說上知心話的人。
越桃沒了記憶,繪香尚未找到,牧念被禁足花界,宿芒已死,就連東海三太子妃也已經隕滅……戎葵歎了口氣,在百湖邊席地而坐。
魔魚見腳下冰塊融得差不多,跳到另一塊上坐下,輕咳一聲:“戎葵上神可還有什麼焦心事?”
戎葵道:“近來事多,怕也不是我一人能焦心過來的。”
魔魚聽得草草腳步聲走遠,方才壓低聲音道:“若說那日跟在尊上身後之人,小仙也並不是全無線索。”
戎葵眼睛一亮:“哦?說說看?”
“首先,尊上定是曉得那人身份。”
戎葵翻了個白眼:“這是廢話。”
“但你想啊,如果你是一個連自己的仙氣都不能掩蓋完全的小神仙,會跟在白帝和天妃身後自己找死嗎?”
“所以呢?”
“小仙猜測,那人怕本就不是什麼高明之人,況且此人身上,有一陣雪氳花的香味。”
“雪氳花。”戎葵口中反複默念這三個字,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