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土地手上這枚花瓣,當是牧念提前注入足量的神力才能持續如此之久而不敗。如此想來,正符合了信物一說。
繪香收起雜亂心緒,朝著草草輕聲道:“天妃娘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草草歎息:“回昆侖墟。”
繪香也無心思再問草草為何改變主意,兩人一路無話,直奔昆侖墟。
另一廂,阿石扶著朝雲土地形色匆匆。他們怕駕雲太過明顯,隻敢徒步前行。
阿石咬牙道:“計劃落空,回去恐要受罰!”
朝雲閉眼,氣若遊絲:“九德神鞭的確是神器,我等低劣小仙,不過是他們這些上仙上神腳下的螻蟻。”
阿石更加心疼不已:“你這般情形,回去怕是要送命。”
“現下去哪兒不是送命?你我方才已經斷了最後的退路。”
阿石見朝雲狀態不佳,放緩腳步:“朝雲,不若我們歇息片刻。”
“萬萬不可!一刻耽擱便是一刻危險。”
朝雲嘴上說著,雙腳已經忍不住停了下來。她隻顧手臂疼痛,阿石心中焦急,忽覺身後一陣風,一抬頭竟發現眼前站著兩人。
這兩人雖不是草草和繪香,此刻在朝雲和阿石心中卻更加恐怖。
那一身紫袍不怒而威的男子乃是陸吾上神,朝雲和阿石未曾見過,隻是感覺他一身仙氣逼人,已經感覺不妙。而另一個吊兒郎當插手而立,布衫布鞋倒像是平常不過的凡人,他一身氣息似仙似魔渾濁不清,一臉和氣不過的微笑,和身旁的仙人格格不入。
待到阿石看清那人的臉,扶著朝雲的手都抖了起來。
兩人就算見到白帝都未曾如此失態,朝雲預料這位布衣男子定是了不得的角色,她下意識握緊右手,想要再施行一次黃沙之術。豈料那布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至朝雲身側,手指一掐,朝雲便真如螻蟻一般消無聲息地死去。
阿石見妻子驚恐淒慘的死狀,已經顧不上傷心,求生的本能讓他馬上逃離,可是腿腳已經完全動彈不得。
“你們這些小輩兒大約不曉得,”那人連笑都未曾改變:“我,最討厭替人背黑鍋了。”
“蚩尤魔君……”阿石終於找到自己的聲線,訥訥說出這四個字。
蚩尤鬆開捉著朝雲脖子的手,頗有興味地上下打量著阿石。
陸吾對他這種隨性的殺人略有不滿:“罷了!蚩尤魔君,留下此人性命還有用。”
蚩尤聳肩,無所謂道:“也挺好的,你領著他回你們天界仔細盤問吧,省的整日跟著我。”
陸吾瞥了眼阿石,並未表態。
蚩尤笑眯眯瞧著他:“本魔君已經跟你說啦,我一不偷二不搶,絕對遠離黃賭毒。你為何還不信我?”
陸吾客氣道:“魔君,金先生生魂和漆壤一事……”
蚩尤看到手上沾著的胭脂水粉,嫌棄地拍拍手:“當年本魔君身死魂散,唯有三念剩餘人間。漆壤小神君一絲善念、金先生一絲悔念,我皆是等二人死後才拿回來,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至於眷念……我愛收不收。這善念悔念一旦收回,除非我死,哪有再次剝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