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王本就已被仇恨蝕骨,見宿芒如此輕巧隨意,更是怒發衝冠。身上掛著的每一條小蛇都昂起了頭,嘶嘶吐著信子。順著他的腿緩緩下滑,遊走在地,朝著宿芒疾馳而去。
宿芒唇色發白,譏誚一笑,對此毫無反應。
草草看到這些蛇已是全身發麻,伸手拽了拽白帝的袖子。白帝一手攬著她,一手頓在半空。空氣中似有漣漪蕩開,伏羲琴隱隱綽綽地豎立在白帝指側,他信手一撥,聲波好似一道牆,橫在宿芒與蛟龍王之間,眾蛇一觸便如火灼一般退了回去。
白帝張開手掌,輕輕一扶,伏羲琴穩穩當當佇立在原處。
蛟龍王咬牙恨極,吼道:“白帝,你是什麼意思!”
白帝淡掃了他一眼:“聽她說完。”
草草擔心至極,傳音至白帝:“少昊,宿芒不能死。”
少昊不看她,卻柔聲傳音回來:“你放心。她不會死。”
顓頊帝咳了一聲,背著手走到宿芒麵前,語氣和藹:“小姑娘,你可知今天我們來找你是為何事?”
宿芒微微一笑,回得也是彬彬有禮:“知道,阿三已經跟我說了。”
“阿三?”顓頊帝略頓了頓,別過臉看了眼東嶽大帝。
東嶽大帝依舊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和眾人一般看著宿芒。
顓頊覺得有趣,卻也知不是八卦的時候。他轉頭瞧著宿芒,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本小冊子,一一清點著。
“蓄意複活上古妖魔,吞噬饕餮妖力,利用蚩尤集結誇父族罪人意圖謀反。打砸東海水晶宮,燒毀玉山王母殿,間接害東海三太子妃慘死,打傷漆壤神君。樁樁件件,你可認罪?”
宿芒抱手而立,一一聽著,滿意道:“就是這些,一字不錯。”
草草吼道:“宿芒,你瞎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認什麼罪?”
宿芒朝她擺擺手,一派輕鬆:“沒什麼大不了的,生前有這麼多神仙來清算我,我也算是遺臭萬年的大惡人了。”
玄帝顓頊合上冊子,笑意融融:“小姑娘倒是爽快。不過東嶽大帝給你作保,說你曾有恩於他。你便卸下自己那隻右手,交代蚩尤去了何處,將誇父族名單詳盡呈上,就可以隨陸吾上神回昆侖墟了。”
宿芒眉微微一挑:“我去昆侖墟做什麼?”
“昆侖墟地牢,終身監禁。昆侖墟靈力充沛,你去了那裏之後修生養性,可助你早日摒棄心魔。”
“哦?托東嶽大帝的福,我竟能逃一死,聽起來倒是挺誘人。”
宿芒說這句話時故意看向蛟龍王,蛟龍王果然被激得戾氣大漲,恨不得用眼神撕了她。
宿芒聳聳肩,朝著顓頊帝抱歉道:“怕是要拂了東嶽大帝的一番好意了。蚩尤去了何處我並不知,至於誇父族人……”宿芒露出無奈的笑來:“這件事我是托席月辦的,現在席月死了,方才又死了一大片弟子,麵容模糊認不清楚。我自然不知混在我白蟾觀中的誇父族人還有幾個。”
蛟龍王不顧白帝的結界,直接衝了上去,引得伏羲琴一陣嗡鳴。白帝扶住琴身,指尖一掃將蛟龍王逼退。蛟龍王打不過白帝,隻能對著宿芒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