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先回去了,我還要洗個澡,再熏個香。”
“宿芒,你……”
宿芒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對著草草又挑眉又眨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啊?”
“對,很賤。被我罵得舒服不?”
“舒服舒服,我回去了,大表姐交給你了。”
草草看著她遠遠跑去,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一轉身越桃已經梳洗完畢,抱著肚子緩緩走出。
“越桃姐姐。”草草忙去扶她。
越桃朝她點點頭:“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草草微微一笑:“我沒成仙時叫仲草草,成仙之後你都叫我‘小菩提’來著。”
“小菩提,挺有意思的。”
“越桃姐姐,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爹爹是誰麼?”
越桃微斂眼睫,迷茫地看了眼肚子:“宿芒說,他死了。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於子桑,其實沒有宿芒說的那般壞。”
“哦。”越桃臉上有些糾結,想要繼續細問,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你不記得也許更好些,其實你們確實有些矛盾,讓你很不快樂。”
越桃皺起眉,好像在試圖回憶著什麼。
草草點到為止,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們在白蟾觀走走吧。”
往常草草與越桃在一起,總是話多的那個。越桃從來嘴毒,總愛挑她最得意的時候潑一盆冷水,或者說一句相當煞風景的話,讓她無言以對,以享受她那般好似吞了蒼蠅的委屈表情。
可此刻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隻是並排走在白蟾觀中的庭院之中。偶爾看到幾個藏在假山奇石之中的陣法,草草會和她討論幾句。越桃對仙術的認知和當年草草剛上天界之時差不了多少,隻能懵懵懂懂得聽著。
這種尷尬沒持續多久,就連草草都忍受不了,扶著越桃又往回走去。
還好宿芒有預見,一早就讓弟子買了一大堆書畫琴譜,笛子琵琶,筆墨紙硯,布匹針線,蛐蛐兒骰子……但凡她能想到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全都給越桃搜刮來了。
越桃回到屋子之後,沉默得坐了一會,摸了本書來看。
這是一本棋譜。
她腦中根本沒有“棋”的概念,本也是無聊打發時間,可翻了兩頁後,竟沉下心慢慢研究起來。
草草一壺茶剛泡完,轉頭便看越桃靜坐在遠處,一手拿著棋譜,一手摸著桌上的棋子,滿臉認真。
就好似無數次在理香樓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時間一晃便是午時,白蟾觀弟子雖知兩位是神仙,還是端了飯菜來。
越桃依舊自己跟自己對弈著,絲毫聽不進外人說話。草草見一桌大魚大肉也不可浪費,喊了戎葵來吃。
戎葵也不客氣,兩人落坐在一大桌子飯菜前,一語不發地憤筷疾吃。
“對了。”草草指了指一個側麵比較熟悉的小弟子,問道:“你們門主呢?”
小弟子一答話,草草聽聲音才知認錯了人,誰叫他們白蟾觀中都披著個大披風,一直低頭根本看不出長相。
“回神仙,門主在洗澡。”
“啊?還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