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源將草草的幃帽扶好:“我在等你跟我說。”
草草想了想,一把挽過胡源的手:“胡源,其實白蟾觀原是我在凡間的師門。雖然那時我師父坑蒙拐騙沒個正經修道的樣子,但也不是現在這樣,額……豢養男寵。”
“哦?原來你這些撇腳的騙術也是師門所傳。”
草草朝他白了一眼:“胡源你能不能聽重點呢?”
胡源攬著她的腰:“我是看你又要管閑事的樣子。”
“是麼?有這麼明顯?”
“嗯,有這麼明顯。”
“那我去去就來?”
胡源將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嚴肅道:“別急,先陪我吃完飯。”
“也成,想那一觀之主,也不會在大中午把人家小道士怎麼樣”
春日的小蟹不及秋日的肥美,再加上草草心中有事,這頓飯她吃得囫圇吞棗,剛剛吃完就將胡源送至客棧。
“夫君且睡個舒坦的午覺,我去那白蟾觀探上一探。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定等回去後找烏鴉神君來處理,絕不會耽擱我倆的行程。”
胡源頷首,隻是囑咐道:“你且記得,在外行事,切莫按照自己的想法揣測別人。”
草草納悶:“什麼?”
胡源摸了摸她的頭:“乖,你那些小聰明,也就我願意陪你演一演。”
草草覺得他這情話說的極甜,麵色通紅得駕了朵雲,飛到一半才意識到,胡源這是在罵她智商不夠、騙術不濟。
她捏了個隱身決落到白蟾觀,想到胡源囑托,還是不情不願得念了咒術掩住周身的仙氣。
白蟾觀內果然比半空中的那一眼更加奢侈,建築山水別有一番風格,草草忍不住嘖嘖稱“富”,怕是東海的龍王見了,又要回去拆了他的江南小院。
草草大致賞了圈風景,就直接衝著最中央的大殿奔去。
宿芒門主坐在若在偌大的殿中捧著本冊子研究,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著。草草定睛一瞧這門主果然是個女的,且相貌平平,不胖不瘦,若不是一身層層疊疊繡滿金線的深衣,根本就是個讓人一眼兩眼記不得的路人臉。
草草腳尖一點,直接飛落在她的案幾旁。那宿芒門主手上捧著的,既然是一本賬冊。
“煩!真煩!知曉我不善算術,還拿過來給我看。”宿芒抓了抓頭發,憤恨得將賬冊甩到桌麵上:“下次誰再貪了我的錢,直接把頭砍了。”
門外一串腳步聲,宿芒忙理了理頭發,重又拿起賬冊來看。
不一會兒果然見一群披著披風的弟子將都泯帶至大殿之上,都泯大約是被點了啞穴,憋紅了眼,隻用那雙眼睛瞪著身邊的人。
草草注意到為首的那人披著繡有暗紋的披風,料想便是那監院。隻見她帶著身後弟子施了個花裏胡哨的禮,恭謹道:“門主,這是剛為您挑選的男寵。”
宿芒將視線挪到殿下,僅是淡淡掃了一眼:“醜,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