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將身子挪了挪,靠近他:“其實我……對了,我看見你依留著那張汝河圖,就掛在這房間之中。你可知,汝河就是我的故鄉。”
胡源詫異。他在知曉自己是白帝之後查閱過有關越桃的曆史資料,這上麵明明記載越桃乃是東夷最大部落的一位王姬。東夷和汝河,好像相差得有些遠。
“你定是奇怪吧,這說來有些話長,等你回去就記起來了。”
“嗯。”
草草見他又在發呆的樣子,又戳了戳他的肩膀:“胡源,你覺得芝櫻如何?”
“芝櫻。”胡源極力思索:“你是說當年救了大哥的那個女仙?烏鴉神君確實於我說過,你便是因為醋她醋得厲害,才氣得一走了之。”
草草呆住,這烏鴉神君真的什麼都跟胡源講啊:“好吧,那當我沒問。”
“問便是問了,我挺開心你能問我。芝櫻這位女仙有恩於我大哥,的確值得敬重。若是你硬要拿她跟你相比,我從未比較,你在我心中一直最好。”
草草拍著枕頭大笑:“胡源,你這般沒見識的樣子倒讓我撿了便宜。芝櫻若是知曉你這句‘敬重’,怕是要哭暈在昆侖墟。”
胡源笑而不答,起身給草草倒了杯水:“說了這許多,你口渴了吧,喝些水。”
草草眯眯笑著接過水,小小飲了一口,將茶杯遞還給胡源。胡源細細喝著剩下的半杯,朝著草草柔聲道:“我回去了,你萬不要再一聲不吭走掉了。”
“嗯。”草草垂眸應著。
胡源踱到桌旁,將茶杯放在上麵,待他意識到身後響聲,草草已赤腳跑過來,依偎在他後背,雙手環抱著胡源的腰身。
“我若是現在不讓你走了,你是不是又要說我不矜持。”
胡源失笑:“你還在記仇這句話。”
“沒有,我不記仇。”
草草這話剛完,天際閃過一道閃電,不一會響起一聲悶雷。
胡源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手指:“看吧,神仙撒謊也會被雷打的。”
“是啊,那我更不能說違心話了。你不要走了。”草草麵頰滾燙,這話自己說出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胡源轉身擁著他,語調淡涼,不帶任何情欲:“左右我們是要成親的,但事關你的聲譽,我還是要等等。”
“你我浪費了十年,我以為你會更迫不及待些,畢竟今日戎葵找到我,把你說的這樣悲情。”
胡源一怔,將草草橫抱而起:“經你提醒,我突然想到自己不過兩年壽命,如此想來的確迫不及待的很,還是不要虛度良宵的好。”
草草以手遮麵:“我就這麼一說,你不要太當真。”
天邊又是一陣適時的響雷,暴雨猝不及防得傾瀉而下。窗外劈劈啪啪雨打之聲,一陣涼風竄進屋內,一掃悶熱之氣。
“都說了不要撒謊了。”胡源將她放在床上,輕輕撥弄了一下她額上被汗水打濕的劉海:“現在下雨了,想走也走不了。”
“等一下等一下。”草草突然小聲嘀咕,半撐起身朝著窗戶吹了一口氣,隻聽吱呀一聲窗戶關上。掩去了門上燈籠的光線,草草自是沒看見胡源眼中越燃越盛的笑意。
“你別誤會,我……就是有些冷了。”
天邊又是一陣悶雷,草草悲歎了一聲,羞惱得拽過被子悶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