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
“還有俺。”
其他兩人一胖一高,胖的那個靦腆一笑,好似這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胡茗道:“叫他們過來。”
近隨大喊:“元帥讓你們過來。”
三人跑步過來,垂首站在胡茗跟前。
胡茗上下打量了他們:“叫什麼名字。”
“苗大肚。”
“曾小敢。”
“袁亮。”
胡茗讚許得點點頭:“好,走,其他人繼續去睡。”
羅期對著手下道:“速速去備六匹戰馬。”
胡茗轉頭看他:“怎麼,將軍一起去。”
羅期頷首:“元帥既去,屬下如何有不去的理由。”
胡茗隻對他點點頭,此時六匹戰馬已經牽來,六人騎上戰馬絕塵而去。
司命從前對這人間軍旅生活向來不感興趣,今日一見靈感大發,站在胡源一側認認真真做著筆記,待寫完最後一字抬頭一看人已走遠,忙招來他那鑲著月光的小雲朵跟了上去。
這六人拿著火把行在山路之上,個兒最小的苗小敢已經開始打哆嗦,胡茗似是看穿他的心思,漫不經心道:“胡小敢,你要這五十兩金子做什麼?”
胡小敢一怔:“娶…娶媳婦。”
胖圓的苗大肚大笑一聲:“瞧你這點出息。俺得了元帥的五十兩金子,回了家鄉定要在鎮子裏開個最大的飯館兒。”
胡茗笑笑,轉而看向個兒高的袁亮:“你想做什麼?”
“我娘身子不好,我姐為治她的病,把自己賣了給村裏的惡霸,這些錢夠我還了那惡霸的銀子,然後把我娘我姐接到城裏再也不回去了。”
胡茗聽後隻是沉默,倒是羅期開口道:“元帥莫怪軍中無人敢來,魔狼凶殘,昔日戰友慘死在自己麵前,兄弟們都有父母妻兒,都盼著回家的一天。”
胡茗點頭:“我知道。隻是魔狼一日不除,織蒙國早晚會打到天井關。織蒙國崇拜血腥屠殺,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羅期應了一聲,氣氛倒更顯凝重些。
“元帥,就是此處。。”
此處是一片矮坡,戰馬皆已不願往前,六人隻得下馬。苗大肚高舉火把為胡茗照向眼前。
淒白的月光下,一片方圓不過一裏的窪地,密密麻麻插滿了白色的招魂幡。
每一頂招魂幡下點著一盞弱得好似隨時熄滅的油燈,油燈旁纏纏繞繞著諸多鐵鏈,好似監獄中鎖押犯人的鏈子。
四周靜謐無聲,突然一根鐵鏈“哢嚓”一響,曾小敢抖著小腿即將尖叫出來,袁亮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一直沉默不語的胡源忽道:“大哥,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胡茗臉色大變,羅期輕喊:“元帥,快走。”
“撤。”胡茗一聲令下,六人皆爬上戰馬狂奔離去。
身後鐵鏈的躁動聲越來越強,成千上萬根鐵鏈高高豎起,相互攪動撞擊。
“君上,小心。”司命這一聲驚呼胡源根本聽不見。他隻覺慌亂之中有人扯上了他的長靴,將他拉下戰馬,尖銳的刺痛自膝蓋下方傳來,他不知來的是什麼東西,隻怕暴露其他五人行蹤,緊咬牙關不敢出聲。
“元帥,胡參軍墜馬了!”胡源隻記得羅期最後這一聲叫喊,在涔涔冷汗中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