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我這就先去尋沈大夫去。”
“好。”
草草聽見胡秉的腳步聲匆匆而去,又換了一個姿勢倚在轎子裏。胡源一路跟著,她能聽見一步一步穩重的踩步聲,覺得十分心安,閉著眼養起神來。
太師府同瑰雲樓離得不遠,因著轎子裏的這位,轎夫也不敢快走,隻得小心翼翼抬了小半個時辰。胡源多賞了些銀兩,找了幾個隨從將草草抬進了自己的小院子。
胡秉和沈大夫已在院中候著。隻是這半路撿來的少爺到底該睡在哪裏,胡秉也拿不定主意。
“讓他睡我床上。”胡源道。
“這不大好吧。”胡秉小聲反對。
“讓他睡一夜,等瓊華園的人來了,把床上的枕被全扔掉。”
“是,四少爺。”
草草心中暗罵了一句,胡源到底是有多嫌棄她這個貌美的男身。
沈大夫小心為草草把了脈,皺著眉頭道:“這位公子脈象平穩,隻是極慢,除了慢,老夫也診斷不出病因。”
胡秉解釋道:“秦公子就是跌了一跟頭,流了些鼻血便暈倒了,會不會是撞了腦子?”
沈大夫又探手摸了摸草草的後腦勺:“未見腫塊。流鼻血可能是上了火氣,暈倒可能是因為受了些驚嚇。”
胡源道:“可需服藥。”
“不打緊,睡一覺也許就好了。”沈大夫貼心得將被子為草草蓋好:“先讓他睡著吧,明日老夫再來瞧瞧。”
“好,胡秉,找人送一下沈大夫。”
“是,四少爺。”
胡秉將沈大夫帶了出去,屋中隻剩下胡源和草草二人。草草平躺在床上,緊閉著眼大氣不敢出一下。胡源的腳步聲近在床邊,然後倏然止住,停在她的耳側。草草用頭發都能想象他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看著她發呆的表情。
“四少爺,”還好還好,是胡秉回來了:“您要不要去府中客房睡?”
“我若去了客房,明天父親又要找人打聽這位秦公子的底細了。這天還不算太冷,你叫人送兩床被子來,我睡地上。”
胡秉惶恐:“四少爺,這樣不好吧。秦公子一個平白無故的人睡在您的床上,您竟然要打地鋪。”
“沒什麼不好的,也就一晚。”
胡秉語氣無奈:“好的,我這就找人送被子來。”
下人們又忙活了半天,為胡源在床邊鋪了兩床被子。胡源梳洗一陣便熄燈睡下,夜已深,對時間觀念極強的胡源來說這個點才睡下極為難得,再加上飲酒的緣故,不過片刻便熟睡了。
草草聽見他的呼吸聲逐漸平緩,方才舒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她將手枕在頭下,朝著床邊靠了靠,輕輕吹了一口氣。星星熒光如螢火蟲一般在房間內靜靜閃爍,胡源背對著她,將被子蓋在手臂之下,竟是和衣而睡。
草草愣怔一下,全然無語。
他這也太嫌棄自己了吧,同是男人,有必要這麼防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