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了推身旁胡源:“胡四,這是多好的機會,你快答應啊。”
胡源站起身,煞是自然的躲過玉藻的觸碰,朝著草草行了一禮:“謝琴仙抬愛,不過……我不願意。”
這下就連空青都傻了眼,草草裝深沉裝得滿手冷汗,還要佯作冷靜道:“為什麼?”
胡源朝著她會心一笑,仿佛將她看穿一般:“當年琴仙在湧金湖彈奏一曲《空木流霜》,引得春花開了數月方才凋謝,據說那年琴仙不過未出閣的少女。恕在下冒犯,十五年過去,琴仙不過三十,為何一頭白發,難道是病了麼?”
這下連太子都瞪大雙眼:“胡四你是說……”
草草心中大呼失算,定是方才湖風將帷帽吹起一角,早曉得施個障眼法變個容貌也好。
空青不知草草與胡源之前的事,但也覺得情形不妙:“琴仙乃修道之人,容貌定是與我等凡人有異的。”
“是麼?”胡源看著草草又笑了笑。
玉藻從未見胡源對自己這麼笑過,暗暗覺得不對勁,忙問太子:“大哥,怎麼回事。”
太子有些猶豫,不知當講不當講,倒是胡源來得爽快些:“我與這位仲琴仙曾有一麵之緣,不過在下誠心相約,琴仙並未赴約,您說是也不是?”
草草還想極力挽回一下:“胡公子怕是記錯了,我昨日剛到京城……”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船夫陡然驚呼,打斷了草草的話。
眾人皆是一駭,太子肅著臉站起身:“你們聊著,我去看看。”
草草輕輕舒了一口氣,好歹還給她留點時間想個下策,實在不行幹脆施個攝心術把他們都弄迷糊了再說。
“船家,把船靠過去,救人要緊。”是太子的聲音。
“是是是……”船夫急忙應著,船開始緩緩動了起來,不多久聽見方才那琴師的驚呼,說是人救上來了。
畫舫中的幾人再沒坐得住,都站起來朝外走去。被救上來的小女孩趴在船頭嘔著水,看起來還算清醒。
“小姑娘,沒事了吧。”太子不忍,將隨身的手帕遞給她。
那小孩嚶嚶哭著,衣著破爛,像是窮人家的小孩。
“仙人,有妖氣。”空青臉色蒼白,附在草草耳旁道。
草草一陣冷笑:“我聞出來了。這小妖,妖氣都不會遮掩,不會太難對付,護好你的兄妹。”
“嗯。”
這妖精扮可憐也是有水準,胡源玉藻皆麵露憐憫,往前走了幾步意欲安慰。草草伸手捉住胡源的衣袖,語帶戲謔:“乖徒兒,讓為師去。”
胡源認真看著她:“我沒答應你。”
那小妖被船夫扶了起來,掃了一眼船上的數人,最終停在胡源臉上。
“船家,再取些熱茶。”玉藻吩咐道。
那小姑娘突然麵露凶色:“不必,我吃這位公子便好。”
還未待玉藻反應過來,她已化作一陣腥風,直直向胡源的麵門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