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仙哼了一聲,不想看她。草草扔了塊紅豆酥給他:“一旁玩著,不要打岔。”
牧念蹲下身,溫柔同她道:“你好好跟陸吾上神解釋一下吧。”
荷花仙噗通一聲跪在陸吾麵前,垂著淚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原來這事情的根源,還要從白帝那首《無憂仙曲》說起。
白帝首次來昆侖虛授課,荷花仙奉命修整春秋館中的花草。
那日風和日麗,本是個修身養性的好日子,可偏偏這荷花仙頗為孽緣得看到了白帝本尊,聽到了白帝試琴的那一小段《無憂曲》,又看著同是一身白衣的芝櫻上仙為他泡茶倒水。
她的情根種下又被殘忍拔起,從此夜不能寐,時時盼著白帝再來昆侖墟。
前日青帝得子,五位天帝難得一聚,又是白帝操琴弄曲的老戲碼。隻不過這次魔界的孔雀大明王也在受邀之列,他暗諷這些上等神仙們隻懂關上門來享樂,從不想著傳於世人,更別說是那些向來被神仙鄙視的妖魔了。
孔雀大明王此話說得直接,卻也是字字誅心。五帝一合計,便定了主意,讓白帝下趟凡界指導指導,留下一兩篇傳世佳曲教化人心。白帝就這麼答應了。
再說這懸鏡洞天離了芝櫻上仙的監守,自是要尋人看著的。西王母左思右想,將頗得佛緣的荷花仙派了過去,不曾想荷花仙去的第一日便陷入夢魘,在夢中荒漠之中跋涉足足三日,隻得借故向西王母請辭。
荷花仙這等心思懷揣了千年,終是得了白帝下凡的消息。她喜不自勝,偷偷溜出昆侖墟,想要和白帝結一段凡間的姻緣。隻因自己數次與白帝擦肩,卻從未得到白帝一眼,她將此事歸咎於自己的相貌之上,想要在人間找個絕色女子,換上她的相貌,結果被那修辟魚精利用,劫走了大半仙力,還無故沾染一身魔族的濁氣。
陸吾耐著性子聽她一邊哭一邊說著,直到此處才淡淡插了一句:“那修辟魚口中的大人是誰?”
荷花仙茫然搖頭:“奴婢不知道。”
繪香嗤之以鼻:“是誰利用都不知道。害得人間少女慘遭毒手,你有什麼臉見尊上。”
荷花仙一怔,突然拔高聲音淒切懇求:“上神,仙子,求你們千萬不要帶我回去。我一定要再見一見尊上,哪怕隻是在人間給他做個奴仆。等到尊上這一世了結,我情願魂飛魄散以償罪孽。”
草草皺眉看著她,不解道:“你若是思慕尊上,直接同他說好了,大不了去長留山做個奴婢,為何一定要選這條路?”
荷花仙麵露絕望:“尊上在長留山有正妃越桃上神,在昆侖墟有知己芝櫻上仙,也隻可能在凡間,才會多看我一眼。”
陸吾不想再聽她多說,冷漠道:“私自下界,私通妖魔,為害凡界,囚困仙人……這幾項罪名,你重新修行吧。”
說完,也不等荷花仙哭訴,將手一擺,散了她一身的修為,徒剩下一朵孤零零的荷花。
“活該。”繪香冷冷吐出兩個字。
“砰”。牧念一時沒站住腳跟,往後一退,撞在身後的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