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洪接到出去監視的人回來彙報的消息時,已經大約猜測到,王固和鄭全兩人中必有一人的行蹤被掌握了。沒有事情,他們是不敢來彙報的,至於其他情況,在黃飛洪的考慮中是沒有的。而且也果不其然,魁梧漢子進的屋內,彙報的情況就是知道了王固的行蹤,就在城門口,當然那是他走之前的位置。
黃飛洪得知這個情況,立刻命令手下,也是心腹之一的巡邏營營長趙武剛帶著人馬前去追擊攔截。趙武剛得到命令,二話不說,帶著他手下二十個好手出發前往追擊。事情急迫,為了加快速度,他們都騎著馬去往北城門,一路上塵土飛揚,行人分分避讓。生怕擋了這群一看就是軍隊、公差之流的人物,這不免弄得街道兩旁的攤子被擠翻。小販和街上的行人都嘴裏罵罵咧咧,卻不敢大聲,也不敢當麵指罵他們。待得他們走遠了,才敢吐吐牢騷,而有的行人和販子之間也因為剛才的一撞一推吵將了起來,
馬隊剛過,鬧得大家罵罵咧咧,嘴裏詛咒著那些人,剛得到些許平歇,又有些販子和行人之間吵了起來,無疑為這個舉動增添了不少的後勁。隻是本來兩個人,也不認識,雙方都沒有什麼過錯,所以在一頓吵架後,雙方也就此罷嘴了,沒有出現什麼流血事件,各自走各自的道路。
老百姓雖然對於這些人痛恨無比,但是他們又是最快遺忘的人,很快這條街上又恢複了之前的熱鬧氣象,仿佛剛才根本沒有那隊人馬駛過一樣。然而一般的老百姓容易遺忘,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那些人確切是誰,而且也弄不倒他們,但這一景況落在有心人眼裏,就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這些有心人中,當然會有識得這些人的人,畢竟巡邏營營長在這江左的縣城裏,雖非頭臉人物,在於普通人來說,也是一號人物了。也有些人惦記著他,這一看他帶著人火急火燎的出去了,知道定然是有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在這江左城內,消息靈通者自有其人,聯係上昨天白天在巧工堂發生的騷亂,雖然他們沒能具體清楚是誰出事了。但是認識鄭全的不多,認識黃鍾麟的可大有人在,這他一進巧工堂內堂之後就再沒人瞧見他出來,而且那天巧工堂後來也提前關門了。這種種串聯出來,很容易讓人大膽地猜測這黃鍾麟黃公子是不是出了意外,瞅著眼下黃飛洪的心腹手下急匆匆地往北城門的方向行去。很難讓人相信,他們不是去抓那個肇事者的。
黃鍾麟是否死亡,這也算是江左城內的一件大事了,隻是他本身肯定沒有這個能量,隻是老爹黃飛洪,雖然可以算是一件大事,可不具備轟動性。巧就巧在,他既有個有權勢的老爹,又可能是橫死,這實在是相當有聊頭的新聞,值得人茶錢飯後閑聊。
在閑雲樓上靠窗座位品茶的兩位就是那種消息靈通之輩,兩位分別是一個中年和一個青年。中年模樣得的人,著一件青衫,一個木針穿過發髻,臉形瘦長,顴骨頗高,鼻梁高挺,更加顯得消瘦,眼睛不大,若笑起來更可是眯成一條縫,嘴唇薄削,單從麵向觀之,給人一種生性涼薄之感,但是偏偏生的一副大耳,將那種感覺衝淡了許多。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瓜子的臉形,高挺的額頭,大大的雙眼,挺直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這幅相貌即使配給女子,也算是清秀佳人了。生在男人身上,顯得相當清秀,同樣著一件青衫,頭發結成髻,用布巾包裹係紮。
桌上兩人身前都擺著一個茶杯,茶杯裏泡著一杯熱茶,冒著熱氣,顯示這杯茶還是剛剛倒出。桌上還擺著一個茶壺,想來就是茶壺裏的泡著的茶水了。這時清秀的青年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轉頭對著對麵的中年人:“年兄,剛剛那撥人,後麵的人不認識,隻是前頭領頭的瞧著眼熟,有點像是城衛軍第一衛下屬的巡邏營的營長趙武剛,不知道我可看差?”
那被稱作年兄的中年人,聞言也收回了看向街上的目光,微微一笑,也不急著回答青年的話,拿起杯子,掀開蓋子略略吹了吹,許是還是覺得燙,沒有喝上一口,又把茶杯放下了。這才抬頭看向青年人:“你倒好,來考校我了,是不是那趙武剛,你應該比我熟啊,你瞧著像,那多半是了。你來問我,我倒要反過來問問你,你和那趙武剛應該接觸過,以你的接觸來說,他這般匆匆而行,倒是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