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說完化為一道黑色的氣體滲進了孫昊然手裏握著的寅虎裏,孫昊然愣愣的看著手掌心的那把匕首,匕首套上刻畫著的那隻老虎,雙目圓瞪,麵目有些猙獰,周身都變成了黑色。匕首柄上鑲嵌著的那顆綠寶石中間有一滴水墨樣的液體旋轉著,柄身上的複雜圖文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林子裏的鈴聲停了下來,那些銀色的絲線也成了黑色的粉末從半空中飄灑到地麵,終於可以看得見正常的天空,也已經是下午林三點的樣子了,魏筱柔緩緩地舒了口氣,那些先前吸收的混濁的血腥味道也散了,頭腦一片清明。
孫昊然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皺了皺眉,取出先前那個水晶瓶子,抖了些白色的粉末在她的傷口處,被煞氣侵染的雪色肌膚又恢複了白潔,他取出銀針想要替魏筱柔治療,魏筱柔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先離開這裏再說,公輸陽炎也受傷了。”
等魏筱柔回過頭去看公輸陽炎的時候,嘴角略略的抽了抽,那半坐在地麵上的公輸陽炎正用手掌搽著臉,要知道剛剛那些黑色的粉末落在臉上他這麼胡亂一擦,頓時變成了花貓,成了花貓不說,那可是用嬰靈練出來的魂絲啊,就算沒了先前那麼大的效力,最起碼也能侵染人體,這不就算灰塵擦掉了,公輸陽炎的臉上也是烏青一塊兒,白一塊兒。
魏筱柔歎了口氣,這次也算是連累他這個普通人了,正準備走過去替他把淨化,孫昊然手裏的幾根銀針早一步飛了過去,精準的射入了頭部的穴位裏,緊接著,能看得到白色的元氣在銀針之間傳導,那些黑氣慢慢的散去,孫昊然這才收回銀針。
公輸陽炎不明所以然,隻當是孫昊然不爽他和魏筱柔走得近,“背後偷襲可不算什麼好人。”
魏筱柔卻是笑吟吟的走過去,“師兄這是幫你淨化煞氣呢,你若是不要,這麼張俊美的臉蛋毀了可怎麼得了。”
聽了這話的公輸陽炎耳根子一紅,魏筱柔也不在意,隻遠遠的朝著孫昊然一招手,“師兄,麻煩你了。”
“我自己能動。”公輸陽炎立馬自己硬撐著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不行就別逞強了,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你都不覺得你腿哆嗦的厲害,這麼下去還是會拖後腿。”紅鸞在那裏嘟噥著,本來就是,想她堂堂千年陰女,居然被魏筱柔這妮子拿來當止血帶,想起來心裏就老大不樂意,還攤上個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魏筱柔的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公輸陽炎這下子真想找個地洞往裏麵鑽,孫昊然直接走到他的前麵蹲了下去,公輸陽炎卻遲遲不肯上他的背,魏筱柔兩眼上下的打量著他,“公輸陽炎,你上還是不上?不上我們可就不管你了,要知道我師兄從小到大都沒背過人的,撿了這麼大個便宜怎麼還不樂意了。”
公輸陽炎聽得這話瞬間黑了臉,隻聽魏筱柔又說了句,“難不成你想公主抱?師兄……”
眼見著孫昊然就要站起來,看趨勢真準備像魏筱柔說的那樣公主抱,公輸陽炎立馬單著一隻腳跳近了點,伏在了孫昊然的背上。這是恥辱,絕對的恥辱,堂堂的軍火之王居然在他們麵前都是卑微的弱者,公輸陽炎的眼神暗了下去,一定要扳回一局。
一行三個人回到了山下,整個過程裏再也感受不到上山時候那股子陰涼,魏筱柔下意識的看了看孫昊然放匕首的地方,淡然的笑了笑。山下村子裏的那群老老小小的女人們都聚集在村子口,等著他們三個的歸來。
“小姑娘,你說的時間已到,我們並未覺得有什麼改變,你是不是該把這兩個人留下來了?”為首的老奶奶說道。
魏筱柔順著人群一一的看了過去,“如果你們還繼續供奉著那個九子鬼母像,那就等著所有人都滅亡吧。還有,現在我不想多說,我說要做的已經做到了,如今我要走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先前她以為公輸陽炎的傷口隻是表麵的,剛剛看那樣子八成是上到筋了,就算有師兄在一時半會兒絕對不可能好,眼下隻能先回去,其他的事情管不著。
老奶奶厲聲喝道:“放肆!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神明不敬,眼下又違背誓言,給我拿下,誰都不能走!”
魏筱柔的手指動了動,一股煞氣從公輸陽炎的膝蓋處逸出,分別經過站著的將他們圍住的那群女人眼前,就這麼一會兒,那群人都保持著原來的神情動作動也不能動。公輸陽炎這次出來算是見識到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什麼奇跡都能創造。
三人就這樣回到了先前過來的車上,直接一路向京城奔去,等到那群女人恢複過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孫昊然將車直接開到了公輸家的別墅裏,而後就有管家出來幫忙將公輸陽炎弄回了房間,公輸家的私人醫生已經在主臥裏等著了,嘖嘖,魏筱柔不得不感歎有錢人的待遇就是這麼不一樣。公輸家的老爺子還在湘市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等醫生檢查完畢回過頭去的時候,這才看到那個一直站在門邊的男子,立即走了過去,頗有些尷尬的說道:“原來孫少在這裏,在下實在是在孫少麵前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