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情的左邊,情的右邊》
作者:粟三因心
一
無奈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人是一個有感情的動物。這是人區別於其他動物的一個主要的標誌,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標誌讓人世間的許許多多的事情變得總是那麼的千絲萬縷,惟妙惟肖。人的思想也往往被她所左右,許多原本簡單的自由的事情因為她的存在而變的不簡單,不自由了。許多完全可以不去理會的東西在她的麵前再也不是那麼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可以解決的了!
二
高中的學生時代是一個苦澀的時代。在那我又太多的辛酸,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苦不堪言,太多的莫可名狀。
我慢慢的開始討厭上了上學,就像小的時候害怕打針吃藥一樣的怕!高中畢業了。我很是輕鬆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又緩慢的吐了出來,那種其中的快感,真是一倆句話說不清楚的。但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害怕打針吃藥的小孩突然間不用再打針吃藥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然而,幾個月過後,當我再次麵對著父母那日益彎曲的身體,不知道何時爬滿銀絲的雙鬢的時候,我又變得彷徨,不安起來了。看著親戚朋友們的一雙雙羨慕的眼神,聽著一句句讚美的話語,我又變得不知所措了。看著父母那因過分勞作而憔悴,疲憊的身體的時候,我真想回家能幫著他們做些個什麼,同時也省下一大筆的學雜費用和生活費用。可我又怕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會讓父母傷透了心——他們辛辛苦苦的供我讀書這麼多年,不就是希望我能有朝一日能夠用知識來改變自己的命運,走出這窮山窩窩嘛!而如今,我又如何說的出口!
三
大學是一個容易騷動的季節。男女關係,為人處事再也不像小學,初中那麼的單純,簡單了。
大一第一學期,有一個女生要和我換座位,被我宛然拒絕了。她用大水杯把水從我的頭頂灌了下來,冰的刺骨的水劃過我的麵頰直奔我的熱乎乎的心窩。大冬天的凍得我直打哆嗦,上嘴唇和下嘴唇直是“咯,咯……”的打架。
我“嗖”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手裏緊緊地攥著拳頭。可當我正要把拳頭狠狠地揮出去的時候,我的手卻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我想起了父親那爬滿銀絲的雙鬢,日益彎曲的身體,幾十年來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藍裏泛白的中山服。頓時我就完全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癟了。我雙腿一軟,身子一晃,如同木頭人一樣“咚”的塌在了凳子上,雙眼不停的滾動著熱乎乎的淚珠,在眼眶中不停的打滾。
四
我的家裏很窮。
我每月隻有三百元的生活費用。我知道這對於我的家庭來說已經是一幅莫大的擔子,擔子已經深深地陷進了父母的肉裏,勒磨得鮮血淋淋,也已經深深地鑽進了我的心裏,攪得我日夜不得安寧,刺得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無錢參加什麼生日聚會,節日PARTY,更去不了消費昂貴的KTV。每天我隻能一個人端著學校裏最便宜的飯菜坐在餐廳的某一些角落裏匆匆的用餐。
每周放假,同學們都去盡情地狂野了,而我隻能手裏捧著課本在校園的一些花前樹下,或是看書,或是看風景,或是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靜靜的睡上一覺。
五
我生命中的唯一一個她走了。
火車來的是那樣的突然,那樣的急促。隨著汽笛聲的遠去,我的心也越來越變得空虛,一無所有。
她走了,在這個校園裏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像她那樣對我好了——不閑我窮酸,也從不會把跟我走在一起當作是一種恥辱,更不會話裏帶刺的中傷我或是在他人麵前給我難堪。
我茫然的走在冬天的風中,枯黃的小樹葉兒“沙沙……”的不時飄落在我的肩上。我的身體此時也像著枯黃的樹葉一樣有些飄忽忽的感覺——失去了平衡。
在夕陽的照射下,這條蠟黃的小樹叢是那樣的黯淡幽長,一樣望不穿盡頭。
六
我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學會了一個人靜靜的作在窗口,望著茫茫的曠野出神的發呆,回憶著那些能夠被我零星揀起的美好的回憶,編織著自己的一個美好的希望。透過窗戶看著校園裏的同學我學會了安慰自己——想那麼多的煩心事幹嘛!
我時常的說給自己聽:“黎明前的黑暗固然可怕,但黑夜已經來了,日出還會遠嗎。”
閑來無事做的時候,我會悄悄地坐在某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裏偷偷的想:“十八歲,情的左邊是什麼,情的右端又是什麼呢?如果說十八歲情的左端是自由,那麼右端該是什麼呢?我現在到底站在情的哪一邊啊?!”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