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的扇沐實臉色蒼白,豆大的汗滴從她的額邊滑落。
蔣君寒正安靜的縫針,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但是他縫針的手法卻十分利索,一針一針正中想要的地方。
鮮紅的血沾滿了他的手術手套,蔣君寒深吸了一口氣。
門外。
白夜淳閉眼靠在冰冷的醫院牆邊,而淩麥也安靜的坐在等候椅子上,手術室的門正緊緊的關閉著,扇沐實進去已經有兩個小時了。
淩麥垂著頭,平時興奮的小臉此刻完完全全垮了下來。
如果他不提議一起玩保齡球就好了,如果他不提議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他不提議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在一起唱K了。
整個醫院隻剩下正在動手術的蔣君寒還有值班的醫生,燈光有些昏暗,在安靜的環境中,兩個人似乎能夠聽到對方富有節奏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淩麥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伸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就要撥出去。
白夜淳垂眸:“別給他們添麻煩。”
話音剛落,淩麥頓時愣住了,如果給爸爸打電話的話,按照爸爸的思維來看,應該會派好多人來醫院,說不定會派他的私人醫生來,會把醫院鬧個雞犬不寧。
蔣君寒剛才嚴肅的表情淩麥已經領教了一遍,他可不想要被蔣君寒徒手撕了……
淩麥默默在心裏發誓,等扇沐實出院了,一定要給她買好多好多的零食,用零食活埋了她,不然他會一直感到愧疚的。
淩麥為現在所感受到的一點點正在放大的難過感到心塞。
終於,三個小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
老陳緩緩推開門,手術車剛剛從手術室中推出來,就正對上白夜淳與淩麥。
淩麥著急的走到蔣君寒身邊:“沐實怎麼樣了?”
蔣君寒脫下口罩,淺栗色的劉海微微被汗染濕了,寬厚的後背上其實也滿是大汗,這一場手術做的,似乎連他一輩子的份都做完了。
“沒事,讓她在加護病房中休息一下,你們先回寢室吧。”他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疲憊,低沉而充滿磁性。
淩麥沉默道:“我不要。”
“麥,不要任性。”蔣君寒望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
然後伸手推著扇沐實的手術車朝著加護病房大步走去,可是淩麥卻一言不發的跟在他的身後,就跟個跟屁蟲似得。
淩麥緊皺著眉,在那張精致的臉龐上找不到往常的笑臉,卻是深深的憂慮。
白夜淳緊跟在手術車旁邊,步伐安靜,卻很快,黑眸微微垂著,安靜的注視著扇沐實已經睡過去的安靜的臉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老陳打開了加護病房的門,單人間的加護病房中設施完整,除了一張病人躺的病床,還特地為前來照顧病人的家屬準備了一張長長的沙發,正好是一人可以睡的位置。
蔣君寒把扇沐實抱到病床上,蓋好了被子,轉過頭望了眼還沒走的兩人。
“淩麥你是扇沐實家屬嗎?”他淡淡的開口。
一雙藍色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蔣君寒,淩麥耍賴皮似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