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阿謠心急入山,下山路途再崎嶇不平,跌跌撞撞中,在入夜時終是趕到了城門口。原本的一身白衣因趕路變的頗為髒爛。連一頭柔順黑亮的頭發都亂糟糟的快捋不稱。

“哎!小姑娘要是入城就快些吧!”正要關閉城門的守城人,隱約看見了從夜色中走來的人,那小小的身影也漸漸變的清晰起來。於是停下關城門的動作,提起嗓子好心的吆喝了一聲。

此時,阿謠也顧不得酸疼不已的四肢,拚命的往城門口跑去。連回應那好心人的的時間都舍不得擠出來。

一盞茶後,阿謠便趕到了城門口,偌大的“雲水城”三個字映入眼簾。她喘著粗氣,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守城人,連聲感謝。

那守城人是個皮膚黝黑,頗為健碩的漢子,一邊實誠的擺擺手,粗聲道“哪有什麼值得謝的,出門在外,誰都圖個方便嘛。哎,你這小丫頭一個人趕路,倒是膽子大哩!”說著,好奇又驚訝的打量著自己眼中這個獨自趕路的小姑娘。心想,看著如此伶俐可愛的小姑娘驚獨身一人,莫不是與家人走散了?

阿謠眼神閃動,隨即假裝急切的往城裏望望,邊望還邊做出極欣喜的神色,“我從不遠處的村子裏來尋父親的,父親幾年前離家,前不久才傳來信說做了些生意,要接我到這城中的大院子裏住呢!”說著,欣喜的神色霎時變成十分委屈的樣子“可我今早走錯了路,與爹爹派來接我的人錯了開來,這才成了這樣。還好,遇到了叔叔這樣的好人,才不至於露宿城外。叔叔,你能將你名字告訴我麼,等我尋到了爹爹,一定讓他來感謝你!”

阿謠說完,隻覺被推了一下,驚慌中一穩住,才見自己被推進了城中街道上好遠一段兒距離,差點就摔倒了。隨即隻見那守城人突然臉色一沉,原本黑黑的臉就差跟夜色融為一體了。此刻,阿謠本來懸著的心更是怦怦直跳!

卻隻聽,“我放你這丫頭進來,可不是圖什麼報答哩!你且快走快走,我老三雖是個不成器的,卻還沒到靠施恩混飯吃!快走,可莫要再在我跟前出現了!”那漢子說完,就不顧一的阿謠,徑直的回城門口準備繼續關門了。

阿謠聽完,一時竟什麼都說不出來。半晌,終是選擇沉默的向城裏跑去。隻是不知,這夜裏,會有琴鋪開著麼?那守城人關好城門時,亦聽見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手上動作一頓,臉上終沒露什麼神情,自嘲的笑笑後,不著調兒的哼起了小曲兒。

“我住雲水城裏耶,來來往往聽人說,這城盡頭有座山啊,山啊山,看得見時它是山,看不見時不是山…山哩山…”

……城門前的街道寂靜無聲,隻偶爾見得窗上因著微黃的燈光,映出散散的人影。或聽得幾句屋裏人小聲的對話。阿謠仔仔細細的一家一家瞧過去,即使在夜裏看招牌看得的極為困難,可她還是看的萬分認真,不肯漏過一家琴鋪。

漸漸的,燈火越漸稠密相連。隱約,有吆喝聲,叫賣聲,打鬧聲,嬉笑聲,吵鬧聲等等各種聲音連成一片,顯得雜亂又熱鬧無比的,盡數傳到阿謠的耳裏。恍惚中,阿謠踱步出了現在這條相比之下顯得較為安靜的街道,一個轉角後,便看到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街道出現在眼前。

人身稠密,來來往往間,人影散亂相疊。各色的樓閣攤鋪在燈火通明下,顯得鮮活美麗無比。

“賣燈籠咧!上好的青竹宣紙製作,好看又實用,各位客官來買咧!”

“小本生意啊!好吃不膩口的三鮮肉包子,吃了包你還想吃…”

“…姑娘啊,我這脂粉可是上好的,用了以後,保證你膚如凝脂,情郎恨不得天天守著你啊…”

“可別胡說了!真是羞死人了…”

“…”諸如此類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歡聲笑語亦一波接著一波。看著這一幕幕,和這條似乎沒有頭的街道,阿謠有些愣神,心底不知為何竟還泛起了不知所措和慌亂。也不知到底是差點被那耀目的燈燈閃了雙眼,還是被那從未見過場麵驚了神。慌亂無措之下,忙低頭跑向了一邊去。

“哎喲!你這小姑娘可得小心咯。我老婆子身體弱,可經不得這麼撞了喲!”阿謠埋頭跑了幾步,毫無準備的撞到了人。

“婆婆…我,對不起…您…您快起來…我扶您…”阿謠趕緊去攙扶那倒地的老婆婆,卻在起身時,看到地上落了一地的許多串紅彤彤的果兒。

老婆婆不慌不忙的撿起了這些串兒並插回到手中的棒上。這時有些多同阿謠一樣的小孩子笑著朝這邊湧過來,圍著老婆婆,紛紛伸出手裏的一些圓圓的什麼東西,稚聲嚷著“婆婆婆婆,我要兩串兒糖葫蘆…”

“我要三串兒!”

“…”

那婆婆笑的極開心,一個個接過了那圓片兒,然後又一個個給了相應了幾串兒果兒。阿謠看著這些,莫名其妙。

那群孩子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這裏又恢複了平靜。那老婆婆看她還沒走,反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手裏的糖葫蘆。隨即笑著,悠悠從那上麵取了一串兒糖葫蘆遞到她手中,“小姑娘背著父母跑出來的吧?噥,婆婆給你串兒糖葫蘆,趕緊回家去吧…晚了,爹娘可是會擔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