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沙場點兵(1)(1 / 2)

棲鳳穀外清幽靜寂人煙渺渺,棲鳳穀內煙塵滾滾戰鼓衝天。天空萬裏無雲,白花花的烈日高掛在天上,片刻的曝曬就會讓人汗流浹背,抬頭隻見那刺眼的白光,低頭卻是一陣盲白。

就是這樣熱得駭人的天氣下,十幾萬的兵將沒有絲毫猶豫地在棲鳳穀中有度進退著。在他們的上方分別是那被稱為天縱奇才的一代名將,一個紅衣少女,一個藍衫少年,他們麵色凝重地揮舞著錦旗,臉上已密布了汗水卻猶不自覺,隆隆的鼓聲震得他們頭暈耳熱,也不管不顧。

他們的眼中隻有對方無時無刻不在瞬息萬變的精妙陣型,他們的腦中隻有己方千鈞一發應該應對變化的陣型。錦旗揮舞,鼓聲隆隆,讓人在同情穀中廝殺各將的同時,也為烈日下麵色蒼白的兩個主帥擔憂憐惜。

木雙雙一刻不停地想著對戰變陣之法,隻能用不足一息的時間偷眼看對麵那麵色比自己更蒼白的少年。一直以為他是故作高深,卻未曾想他的身體當真如此虛弱。木雙雙一身內力渾厚精純,雖心內鬱結,久未得休息,卻也隻是麵色憔悴,隻要調養幾日便可。一上戰場,自然還是如往常般的精神迥然,絕不會讓人看出半分不妥。

可是對麵的少年,此刻雖仍是一臉的淡然,應對自如,可是端看青衣男子一刻不停貼在他背後的手掌,便知若非他內力支撐,少年早已倒下去了。

然而戰場且無父子,即便是麵對風亦寒,迫不得已下她也隻能下殺手,更何況那隻是一個陌生少年。木雙雙眼中寒光一閃,整整一個時辰的對陣了,自己從未如今日這般殫精竭慮地與一人在戰場上以純指揮之能全力比拚過。秦洛的應對之快,變局之妙,對將士掌控之穩,讓自己心驚之餘,又猶然升起自豪之感。

天下聞名的少年丞相秦洛,伊修愛爾女神之子赤非,如神一般聰慧強大的年僅二十歲的少年。試問這世間除了兩年前生死不明的柳岑楓,還有誰可如自己一般與他比肩對決?試問當今天下除了自己,還有誰能讓他勞心勞力至此?

就算這一戰沒有幾個人能看懂它的精深奧妙,就算這一戰將來誰也不會記起,就算這一戰終將埋沒在曆史洪流中,她也滿足了。還有誰敢說女子必定不如男?還有誰敢說女子隻能養在深閨中?她,木雙雙,一個女子卻能與少年丞相秦洛旗鼓相當地在戰場上生死對決,那樣的自豪,那樣的激揚,她將終生難忘。

然而,在這國難當頭之際,光旗鼓相當是不夠的。木雙雙眼眸晶亮的同時,嘴角掛起了淡定微妙的笑容。她忽然收起錦旗,一個縱身落在戰鼓前,以內力激發聲音:“騎兵退,盾牌準備,弓箭手上,躍馬陣!”

隨著清脆悅耳略帶沙啞的女聲響徹烈日懸掛的長空,風吟的軍陣大幅度地變了,風吟兵將的眼神變了,原本洪亮卻呆板的鼓聲也變了。

對麵觀日坡上的藍衣少年在聽到鼓聲的一瞬臉色大變,幾乎是瞬間收起錦旗,衝著棲鳳穀中的金耀眾將大喊:“突襲中營,萬不可讓此陣成型。左翼上前,中……咳咳……”

少年沙啞的聲音忽地一頓,被連綿不斷仿佛要把肺咳出來般的咳嗽聲取代。就是這一瞬的遲疑,風吟的躍馬陣已然成型。仍是菱形的戰陣,卻轉了一個折角,前方攻堅部份被密密擺放的盾所代替,盾的後方是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疲態的弓箭手。他們以均等的距離緊挨著身旁的人站立,手上握著黑黝黝的鐵弓,弓上搭著長箭,烈日照射下不時反射出縷縷寒光。

盾牌在前,弓箭手緊隨,騎兵壓陣,步兵墊後。金耀士兵望著前方嚴陣以待的軍隊眼中均露出了駭然之色,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觀日坡上咳得滿臉緋紅的藍衣少年,希冀他可以告訴他們究竟該如何應對。

然而,木雙雙又豈會給他們等待的時間,戰鼓變奏,剛剛替代她站到望月坡上的莫離揮起戰旗,鮮紅的色彩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流光。同時,銳不可當的箭便如落雨般,向著仍在茫然中的金耀軍疾射過去。

瞬時間,戰場上響起了陣陣人馬的哀鳴聲,局勢出乎意料地讓金耀三萬步兵和一萬騎兵陷入了死生之地,勝敗懸於一線。

被青衣男子扶住的少年終於止住了咳嗽,臉上的緋紅退去後,隻餘慘淡泛著青澀的白,看得青衣男子緊緊皺起眉頭,內力更是一刻不停地注入他體內。

少年喘息著望向戰場,搖頭道:“躍馬陣的唯一弱點,就是變陣不快,且變化之中容易出現太大空隙,可惜剛剛沒能來得及抓住時機。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