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徐冽的手指無意識地一寸寸扣進,他的眼中迷惘而絕望。
怎麼辦?他問著自己,我該……怎麼辦?
在她被朋友背叛的時候,他拋棄了她;在她被汙辱傷害的時候,他將那傷口狠狠撕裂;在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時候,他絕決離去。伽藍,伽藍……你那時有多痛?
錯了!一切的一切都錯了!他沒有辦法怪任何人,隻是他一個人的錯。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付出信任的他,是身為丈夫卻沒有好好保護妻子的他,是將一個幸福家庭生生撕裂的他。伽藍,伽藍……我該……怎麼辦?
“……你會殺了她的!徐冽!徐冽!……”小潔不斷扳著他的手腕喊他。
徐冽猛地驚醒過來,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兩眼翻白,已經隻有入氣沒有出氣了。他緩緩鬆開手,連看也不去看一眼她是死是活,整個人都是呆呆的。
忽然,他急切地扳住小潔肩膀,大聲問:“伽藍在哪?伽藍現在在哪?”
小潔的目光從盈盈移到他身上,靜了一會,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徐冽一呆,第二個巴掌隨之而來。可是他卻連任何疼痛也感覺不到,隻急切地問:“伽藍在哪?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小潔冷冷地看著他,“藍藍和她哥哥去了國外,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徐冽渾身一顫,和她……哥哥。回來收拾東西的,在機場抱著她的,是她哥哥。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猜忌,在傷害她!
“鬆手!”小潔憤怒地叫道,退後了幾步看到他眼中的彷徨和痛楚,卻又有幾分憐憫。雖然很可惡,但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真的已經很愛藍藍了。
“哪個……?”徐冽喃喃道,“伽藍去了哪個國家?”
小潔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問你前嶽父嶽母,如果他們還願意告訴你的話。”小潔把前那個字說得很重,然後細細看著他的反應。
徐冽臉色瞬間慘白,茫茫然地看著她,神情彷徨無助,又抱著這樣那樣的期待:“我們還沒有離婚。伽藍……伽藍她,會原諒我嗎?”
她憑什麼要原諒你!小潔本想脫口而出的話終於還是咽了回去,隻因眼前的徐冽一臉的惶恐絕望,仿佛隻抱著那一點希望存活,一旦自己將那點希望打破,堅強如他,也會馬上倒下。
小潔歎了口氣搖頭:“我不知道。如果藍藍還愛你,或者……”忽然想到和他同在美國四個月的雪兒,不由冷笑道:“希望你還沒做什麼對不起藍藍的事。”
短短一句話卻如一個炸彈爆炸在他耳邊。徐冽忽然記起了自己現在在哪,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什麼。他忽然很想笑,後腦勺有根筋一下下的跳著,配合著他的疼痛。剛剛還在用施舍的心裏想著以後兩人扯平了的自己,如今隻悲哀得讓人齒冷。
誰才是最肮髒的?誰才是最無恥的?在寂靜的旅館房間中,徐冽手枕著頭貼著牆無聲地笑了。什麼痛楚,什麼不甘,什麼嫉恨,所有的感情像是一下子消失了,隻餘蒼涼的空白。寂寞像一條毒蛇,鑽進他心底。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什麼是因果報應,悔不當初。他連哭的資格也沒有,他連……後悔的資格也沒有。
伽藍!伽藍!你還愛我嗎?還願意回到我身邊嗎?我發誓,這一次絕不會再傷害你,這一次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伽藍……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