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長劍,恰恰朝陳連子的頭頸劈到。陳連子聞風知警,知趙五嶽無論內功還是劍法,都在自己之上,一聽到聲響,便劃開數步,退到爾朱宏的身邊。陳連子眼睜睜 見蘭兒退到車內,暗自生著悶氣,心想要是大哥能將這小子劈於劍下,那一晚的功夫就不會白費。天寒地凍,涼氣襲人。陰冷的夜晚,誰會像他們這樣,奔馳在楊柳 鎮外的荒郊。
趙五嶽見陳連子退去,方才放心,抖見沈沉雲長劍一掃,來攻自己肺俞穴。趙五嶽冷哼一聲,不把沈沉雲放在眼裏。長劍斜挑,刺向沈沉雲的左肩。沈沉雲自知左肩 露有破綻,連忙回身馳救。趙五嶽也不出手相逼。心想隻要不在楊柳鎮久耽,躲過三須美關公的偷襲,便連夜趕出鎮去。
他主意打定,招招旨在迫退沈沉雲。可沈沉雲的劍法渾厚,一時看不出趙五嶽用意,不知進退,死死相纏。趙五嶽無奈,暴喝一聲,長劍一掃,削向沈沉雲的寶劍。兩劍相交,錚的一聲,沈沉雲的長劍落地,斷成兩截。
沈沉雲見趙五嶽的劍光一閃,怔怔的喝道:“飄血劍。”
陳連子聽得喝聲,忙飄身馳起,來戰趙五嶽。飄血劍就在眼前,三人不會輕易放過機會,多少門派的好手,為了追尋飄血劍的下落,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眼見飄血劍在趙五嶽的手裏,三人就算拚了性命,也要搶上一搶。
趙五嶽心知不好,被他們看出自己手裏有飄血劍,要想從楊柳鎮逃脫,難上加難。就連被毒鏢浸身的爾朱宏聽到喝聲,也加入戰圈。趙五嶽被三人圍攻,當下怒喝道:“三位既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還望不要苦苦相逼。”
沈沉雲怒喝道:“少廢話,放下飄血劍,我兄弟三人就放你條生路。否則,今晚就讓你血濺當場。”
趙五嶽朝黑暗的叢林中望了一眼,它的深邃,讓人難以揣測。但他有種預感,這片叢林,不知會染上多少血腥的廝殺,不知為有多殺門派的高手到來。他不願蘭兒跟 著受苦,可天池怪人的遺體,又由誰來護送。倘若硬與江湖各大門派的人糾纏不休,勢必玉羅盔鎧的秘密,也會被眾人知道。天池怪人的臨終遺言,命將他的遺體送 到不歸穀,可現在,在趙五嶽看來,這幾乎不可能。除非會出現一個自認為比較可靠的人,讓他們將天池怪人的遺體送走,自己留在楊柳鎮,與這幫人周旋。
他望著夜空,明月皎潔。
地上的積雪,還沒有化盡,流落著幾絲清冷的雪痕。拂動的柳枝,在微風中來回搖擺,在細細的敗絮中不停的揮舞。她們細柔的美,在趙五嶽的眼裏,就像無數的敵人,在自己的眼前晃動。
忽然,一條紅影一閃,朝趙五嶽馳來。趙五嶽心裏大驚,要是來人是幫三須美關公的,那麼今晚一戰,就必須讓四人都死在這片柳林裏。趙五嶽不想多殺人,也不想 有更多的人與玉羅盔鎧和飄血劍有關,他隻想早日將天池怪人的遺體送走。不多殺人,江湖中人的野心,可想而知。趙五嶽揮動長劍,朝沈沉雲喝道:“三須美關公 也不過如此,還是早日回去練好劍法,再來找我比試為妙。”
他這樣說,雖極度的鄙視三須美關公,但也是像三須美關公示警,倘若她們再苦苦相逼,趙五嶽的長劍,便不會留情。
紅影來到四人跟前,但聽她嬌喝道:“三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
來人仔細打量了三人一眼,冷哼一聲道:“原來是浪得虛名的三須美關公,姑奶奶我還以為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明明自己輸了,還死纏不休。”
三人聽得來人的呼喝,罵道:“奶奶的,你她媽的是誰,放你娘的臭屁。我三人的美名,傳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需要你在此撓舌,小心我三須美關公此刻就劈你喂狗。”
紅影冷哼一聲道:“自不量力。”
話音才落,玫瑰花瓣灑來。趙五嶽一怔,朝地上望去,沉聲道:“玫瑰紅人。”
三人聽得趙五嶽的喝聲,嚇得屁滾尿流,朝林內更深處奔去。
趙五嶽見玫瑰紅人紅衣捶地,背向他而站,忙走到她的跟前,朝他一禮道:“多謝姑娘相救。”
玫瑰紅人緩緩轉過身來,幽幽的道:“一路上辛苦奔波,你也憔悴了不少。玉龍飛雲劍派,歉公子的太多了,該說謝的應該是我。”
趙五嶽忙擺手道:“姑娘既不是玉龍飛雲劍派的人,又……。”
玫瑰紅人朝趙五嶽投來讚賞的目光道:“趙公子信用過人,單憑爹爹死前一句話,便能將他的屍骨送了這麼遠一段路程,我真是佩服。正如公子所說,我便是天池怪人的女兒,秀蓮,不,當今玉龍飛雲劍派的掌門,就是我的親妹妹。”
趙五嶽一愣,朝玫瑰紅人的臉望去。
玫瑰紅人不顧他目光襲來,兀自又道:“我流落江湖數十年,不得與爹爹見上一麵。沒想到他會在湖底獨自練功,讓我好生慚愧。公子應該知道我此來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