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月亮出於東山之上,皎潔圓亮。趙五嶽屈指一算,心裏歎道:“都十五了,難道月亮這麼圓,這麼勾人想起往事。”
楊柳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對趙五嶽來說,很陌生也很不熟悉這個聽來古怪的名字。一個不知名的小鎮,怎麼會勾起蘭兒對它的注意,怎麼會讓蘭兒想起要經過那裏?真如她所說,楊柳鎮是個難得的地方,是個美麗的地方嗎?
它的美,是否像美少女的臉龐,讓人一見多情?它的美,是否像環抱琵琶的蔥根,讓人一見傾心?它的美,是否帶著幾分秋天的氣息,是否能將冬日的蕭瑟洗去?它的美,是否能將昔日的往事,一一清除?
趙五嶽憧憬著楊柳鎮,希望能在那裏,找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希望能在那裏,遇到自己想遇見的人兒。希望能在那裏,不留下任何遺憾。希望能在那裏,找回屬於自己的那片純真。他希望楊柳鎮,能像平常的小鎮一樣,雖然荒涼,卻不會給人帶來危機。
他朝叢林中望了一眼,見落巢的寒鴉驚起,朝半空中飛去。趙五嶽暴喝一聲,朝蘭兒道:“小心保護馬車。”
蘭兒聽得喝聲,又聽得一旁的響聲,嬌喝一聲道:“公子放心,你守外麵,我守車內,有人來攻,無隙可擊。”
趙五嶽點頭道:“我看這一帶隱隱有殺氣騰現,恐怕對我們不利。敵人從一箭之地外奔來,我們倒要留神了。”
蘭兒哼了一聲,準備應命。
趙五嶽猛聽得一聲槍杆脆響,暴喝一聲道:“誰?”
蘭兒聽得趙五嶽警覺的喝聲,掀簾朝車外望來,但見三人,守在馬車跟前。那馬受驚,將車輪深陷,險些將蘭兒絆倒。誰知趙五嶽早馳馬攔在馬車之前,朝三人喝道:“朋友,你們是哪條道上的人?”
三人一紅一白一黑打扮,長須苒苒,白衣那人背上背著一柄長劍,顯得道貌非凡。紅衣那人手握一把羽扇,大冷的天還不自在的扇動著,歪斜著腦袋朝趙五嶽上下打量。黑衣那人手握判官筆,令人一見膽寒。
趙五嶽不知三人來曆,喝聲一出,但聽白衣那人仰天狂笑一聲道:“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三須美關公都不認識,還想在江湖上闖蕩。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三須 美關公的老大沈沉雲。紅衣的是我二弟爾朱宏,黑衣的是我三弟陳連子,聽說趙五嶽來到了魏國,黑暗中難辨其人,我兄弟三人隻問你們知不知道趙五嶽這麼個人。 要是說得好了,我兄弟三人便放你過去,說不出來曆,我三人就讓你們命喪黃泉。”
陳連子手舞判官筆,朝大哥沈沉雲喝道:“大哥,跟他們羅嗦什麼,上去抓住這小兒一問,不就知道了嗎?還用多費口舌,恐怕他也不會說實話。”
趙五嶽聽沈沉雲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下微微一震,但他馬上回過神來道:“三位是趙五嶽的朋友,要找趙五嶽,也不用攔著我兄妹二人。趙五嶽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卻不知道。”
沈沉雲沉聲道:“那你們深夜入鎮,該怎麼解釋?”
蘭兒在車內聽到沈沉雲的聲音,輕掀簾子,朝他幽幽的道:“奴家兄妹二人,來此寶地,也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三位大俠可聽說過江南四大門?”
陳連子嚎啕道:“江南四大門,算什麼狗屁門派?你們為何被他們追殺?”
蘭兒楚楚可憐地走下馬車,幽幽的道:“奴家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沒想到被江南四門的龍門掌門看上奴家略有幾分姿色,便想搶去做他的小妾。奴家和大哥又沒有 什麼勢力,又怕被龍門掌門逼迫,才假意允諾,晝夜逃跑到魏國來。三位大俠要是憐見奴家兄妹二人,奴家日後必當厚報。”
她說完,不停的哽咽抽泣。
陳連子一聽,暴喝道:“狗屁混賬王八蛋,想不到江南四大門是這麼混賬的東西,哪天我兄弟三人打到江南,親自收拾這老烏龜王八蛋。”
說完,判官筆一掃,朝不遠處的碗口粗的柳樹掃去。那柳樹被他的內力一震,頓時斷成兩截,栽倒地上。蘭兒佯作驚恐之狀道:“大俠武藝高強,必能為奴家兄妹伸張正義。”
猛聽沈沉雲冷哼一聲道:“你們既是偽宋來的人,又有馬車,怎能讓人信得過?這馬車,分明是從更遠的地方趕來,是歸宋的車吧!想騙過三須美關公,你們還嫩了點。說吧,到底什麼來曆?”
蘭兒嬌聲抽泣,走到陳連子跟前道:“這車是從玉龍飛雲劍派而來,玉龍飛雲劍派有我們的親戚,我們去投奔他,卻沒想到玉龍飛雲劍派發生慘變。她隻好打發我們南來魏國,讓我們暫時安身。我們走投無路,便來到了這個地方?”
沈沉雲喝道:“那你可知道,玉龍飛雲劍派的兩大奇寶,飛花血月劍和玉羅盔鎧都到了什麼地方?江湖各大門派齊集楊柳鎮,就是為了堵截趙五嶽的飄血劍。今日又聽說玉龍飛雲劍派傳出兩大奇寶,多數門派又追蹤兩大奇寶去了。”
趙五嶽聽得麵如土色,各大門派為何來這裏堵截自己,難道我身邊有……。
他不敢多想,望向三人,但覺三人殺氣橫生,迫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