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再說下去,想著路上荊楚八傑歸順月魔宮,咬得牙齒嘶嘶作響。
趙嘯天勒緊馬韁,朝趙五嶽道:“公子放心,我這次回到月魔宮,先將六大長老拿下,再捉荊楚八傑回秦淮,請公子親自發落。”
趙五嶽想到此時他自身難保,還說此大話,心裏有些不悅。望望天色,蒙蒙秋雨,愁上心頭。遠處的迷霧,將皇城籠罩,寒鴉野鶴,斜斜歸巢。
趙五嶽翻身下馬,朝兩人道:“我們進城吧,要不然一會盤查的人來了,我們又有麻煩了。”
兩人點頭,拉著馬走進城門,遠遠的見守衛周旭站在一旁,指點軍士盤查路人。忙拱手道:“周守衛,辛苦了。”
周旭眯著雙眼,右手握著佩刀,仔細打量趙五嶽道:“原來是大公子。”
說畢,雙腿跪下道:“參見大公子。”
趙五嶽忙鬆了馬韁,雙手扶起道:“周守衛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周旭站起身,忙道:“大公子出走多日,皇城裏上下不安,四處派人找你。今回到皇城,快些去看看衡陽王吧,他……,他……。”
趙五嶽焦急地道:“爹爹他怎麼了?”
周旭語無倫次地道:“他……,不成了……有些。”
徐孟琴低聲道:“周守衛慢慢地說,王爺他到底怎麼了?”
周旭抬眼見趙五嶽身前站著一男一女,忙朝趙五嶽望去。
趙五嶽道:“周守衛放心,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但說不妨。”
周旭歎了口氣,道:“大公子還是快回衡陽王府,一看便知。”
趙五嶽見他不願說,也不多問,躬身道:“多謝周守衛。”
說罷,翻身上馬,猛拍馬脾,那馬負痛,疾馳在建康的官道上。他心亂如麻,自己隻有爹爹一個親人,二弟又被自己害死,滿腔的哀怨襲上心頭。他任憑快馬馳騁在官道上,一顆心來回不停的跳動。
徐孟琴見他不顧自己性命,任馬飛馳,慌忙拍馬趕上道:“五嶽,不必慌張,凡事都能解決的。”
趙嘯天見徐孟琴趕上趙五嶽,也高吼一聲“駕”,飛馬趕上。
趙五嶽魂不守舍地奔到王府,見庭院幽深,再沒有當日的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景象。多的是幾分蕭條、淒清,路的兩旁,長滿了青草,府內的幾棵古樹上,寒鴉淒淒,叫聲冷漠。
趙五嶽滾身下馬,喃喃念道:“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
他放聲大哭,聲竄九霄。
徐孟琴下馬扶著他的身子,安慰道:“五嶽,你不要難過,說不定王爺他沒事。你現在這樣難過,王爺見了,也會傷心的。”
卻聽趙嘯天突然道:“你們小心,我見府內有股青黑之氣竄出,必有蹊蹺。”
趙五嶽得他提醒,抬頭果見府內竄出股黑氣。
趙五嶽心忖:“誰在府裏?爹爹去了哪裏?難道沒人照顧他嗎?皇上這麼絕情,見他生病,便不理他了?平日裏口口聲聲兄弟相稱,背地裏卻暗箭傷人。”
他轉念一想,就連荊楚八傑都背叛了爹爹,還有誰會對爹爹好,還來照顧爹爹。
門庭冷落,隻增愁緒。
徐孟琴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身前晃動著道:“當日我離開王府時,見王爺雖受傷不輕,也不至於這麼快就……。”
趙五嶽推開府院大門的銅環,緩步走進府內。府內荊棘遍地,瓦礫成堆,堂前小燕,翻飛入巢。
正廳之內,安放著衡陽王的靈位,趙五嶽見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抽泣道:“爹,孩兒不孝,讓你老人家死得不明不白。”
徐孟琴見他哭倒在地,又見府內的青黑之氣原來是有人剛燒過的祭奠紙錢,不禁朝趙嘯天望了一眼。
趙嘯天低聲道:“紙錢上有手腳,千萬小心。”
徐孟琴點點頭,扶起趙五嶽道:“五嶽,衡陽王地下有知,一定不會怪你的。隻是你看這紙,全都剛燒了一半就熄滅了。必是有人聽到我們的聲音,故意將紙錢點起,引我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