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戲水鴛鴦(一)(2 / 3)

徐孟琴道:“你告訴晚輩這些……。”

她話音未畢,蕭邪風道:“告訴宮主這些,是要帶宮主去見當年那道士。”

徐孟琴臉色一變,吃驚地道:“老道還活著?”

蕭邪風道:“道士當然已死,不過他所住之所,與眾不同,而今他麵目如生,威嚴不減當年。見了他,宮主自會知隱榭居的奇行異陣,就不用擔心住在穀內的安全了。”

徐孟琴道:“前輩告訴晚輩這些,不怕晚輩盜走飛花血月劍?”

蕭邪風慎重地道:“宮主連月魔宮的宮主之位都不放在眼裏,對區區一柄飛花血月劍,又怎會記在心間?”

徐孟琴道:“那可未必。不過近些年傳聞飄血劍橫空出世,各大武林高手都到皇城追尋飄血劍的下落,多飛花血月劍似乎不感興趣。”

蕭邪風啞然,半晌才道:“飄血劍?你說的可是當年武帝劉裕曾使過的劍?”

徐孟琴道:“正是此劍。”

蕭邪風道:“看來血腥將至,屬下這把老骨頭恐已難免。”

徐孟琴嘟了嘟嘴道:“飄血劍有那麼厲害嗎?那飛花血月劍是不是就……?”

蕭邪風道:“,飛花血月難為情。至今都沒有人悟透這兩句話的意思,如果飄血劍一出,飛花血月劍又怎會在此久存呢?飛花血月劍的厲害之處,不在劍,而在劍裏藏有月魔宮玉雪邪魔手的內功心法。”

徐孟琴一震道:“玉雪邪魔手的內功心法?那曆代宮主所習都不是真正的玉雪邪魔手?”

蕭邪風道:“他們所習,都是經冷懿之口傳後的心法。心法根據各人所悟不同,又一代一代的往下傳,到後麵自然就失了真諦,玉雪邪魔手也就失去了當年那種招出巨石如吹灰的威力。此功還帶有幾分邪氣,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徐孟琴道:“難怪師父練到第四層上,就麵色慘白,不到半月,便辭世了。”

蕭邪風道:“玉雪邪魔手的內功心法共分五成,能練到第四層,已算是曆代領悟力最高的了。宮主現在的武功,玉雪邪魔手俱已練成,隻可惜也有諸多失誤之處。還望宮主早日拿到飛花血月劍,參照修習,方能成就大業。”

徐孟琴道:“此事不必再言,前輩快帶晚輩去見道士吧。”

蕭邪風道:“和你說了這麼多,險些忘了尋找神醫汪洋的大事。宮主聽,外麵的聲音。”

徐孟琴側耳細聽道:“外麵聲浪滔天,疑是川流,又似兵刃交接之聲。”

蕭邪風道:“宮主才思敏慧,果然是玉雪邪魔手的真正傳人。洞外乃當年道士布下的五行陣術,老道士端坐棋盤中央,至今未腐。宮主隻需走到道士身前,叩三個響頭,必有天機。事不宜遲,屬下這就去尋神醫汪洋。”

徐孟琴忙道:“前輩小心。若找不到汪洋,速回此地,再想別策。”

蕭邪風道:“此心已決,不見神醫汪洋,當以身殉職。”

徐孟琴心裏一酸,她從未感到像現在這般難過。別過頭去,幽幽的道:“前輩保重,汪洋神出鬼沒,沒有運氣,根本不知下落,您又何苦如此?”

蕭邪風道:“屬下相信自己運氣很好,宮主切記,可知魚血,不得飲此間溪水。”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

徐孟琴站在原地,聽著蕭邪風遠去回響的腳步聲,啪嗒啪嗒不絕。

良久,徐孟琴才輕輕的朝一絲亮光的洞外走去。

當她推開石門時,見一老道,綸巾危坐,飄然若仙,眉目如畫,眼黛如山,清秀脫俗。又見四周枯藤密布,青石脫落,絲絲聲不絕。遠處迷霧彌漫,凸顯山川輪廓,鱗次櫛比,猶如龍飲清泉。老道正襟端坐在一棋盤的楚河漢界中央,手指遠處的卒,嘴裏似在自言自語。

徐孟琴見方圓五十餘步,一塵不染,藤蔓無欺。朝老道拱手道:“晚輩徐孟琴,見過前輩。”

說罷,一眼跪下叩頭。

忽聽一聲巨響,老道坐處,巨石斷裂。徐孟琴一駭,忙道:“前輩。”

但她聽蕭邪風言叩三個響頭,又不得不依言而行。再叩頭時,見巨石斷裂處,露出一行小字,上麵寫道:“玉門道長楚修之墓。”

徐孟琴半晌才回過神來道:“楚修,是無極門的楚修。師父說當年您老風雲武林,無人能敵,江湖人稱不死客,對月魔宮有再造之恩。今日觀之,前輩不愧當年名號。請再受晚輩幾拜。”

說完,砰砰砰再叩下頭去。

誰知徐孟琴叩頭也超過蕭邪風三個之數,隻見巨石滾滾,掉入斷崖。整個棋盤頃刻間下墜,塵土飛揚,隆隆聲震天動地。徐孟琴吃驚不小,想趁此退回洞內,誰知已是不及,隨茫茫塵灰,飄然而去。

徐孟琴暗罵蕭邪風道:“老孽畜,暗計傷人。糟了,五嶽,五嶽。”

徐孟琴六神無主,欲抓住崖間藤蔓,又見藤蔓枯朽,忙將身子朝墜下的巨石上落下。見玉門道長楚修的身子還在石上,趁機隨之而去。

徐孟琴站上巨石,鬆了口氣,道:“前輩多有得罪,晚輩造次之處,還請恕罪。”

她話音剛落,但見巨石傾斜,玉門道長楚修的身體向幽穀中墜去。徐孟琴大驚道:“罪過,罪過。”

伸手抓住楚修的道袍,道袍久經風雨,輕輕一扯,隨風散去。徐孟琴抓住他懷裏的衣服的瞬間,隻拉出來一串竹簡。徐孟琴心道:“這是什麼寶貝,我欲扔掉,又恐怕對老道不敬?若不扔,我這條命恐怕也保不住?”

她斜眼望著玉門道長楚修跌落深崖的背影,稍微定了定神,雙手抱緊竹簡,眼見巨石越沉越快,情急間,左手抓住竹簡,右手梅花針一出,紮進崖上的巨岩。隨即伸 手抓住飛針,一招玉雪拈花,蓮足一點,恰好站在岩上的棱石上。徐孟琴俯身下望,見巨石久久沒有回聲,額頭上的冷汗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