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嘯天,也不問問我一聲,答不答應?”一人冷厲地道。
那聲音一出,飄渺輕嫋的樂音嘎然而止,隻見八人從竹林之中飛奔而來,肩上抬著一乘黃金軟轎。眨眼功夫,已來到了眾人眼前。眾人抬眼一望,見八人黑衣勁服,身手不凡。瞬間前來,其輕功又自出神入化。
眾人見黃金軟轎中,轎簾閃處,隱隱的有一身著華服的人影晃動。轎頂上一柄黃金油紙傘,嘩嘩的濺著水珠。此人一出,大多知道是月魔宮宮主趙嘯天大駕光臨。但剛才的聲音出自何人,誰也沒有聽清,都朝四周張望。是誰敢得罪月魔宮?沒有強大的幫派的勢力,又有誰會這麼傻?
黃金軟轎劃過天際的瞬間,但見竹樓上白影一飄,閃落一人。
那人剛好與黃金軟轎同時落地,眾人見那白影人生得白白淨淨,手中握著一竹蕭,玉樹臨風,道貌不凡。特別是那左臉上的黑痣隨著火把的光亮閃動,更顯幾分威嚴。他的全身,被雨珠浸濕,隱隱的冒著霧氣。
寧氏七君子結成的蕭陣,還來不及撤退,卻見轎中的人隨著那頂金傘緩步踱出轎來。寧氏七君子見那人腳上的繡花靴子一動,心下大驚,暗道:“難道不是趙嘯天? 誰都知道月魔宮為趙嘯天把持政權,統領宮眾,為所欲為,可現在來的會是誰?趙嘯天真舍得離開月魔宮嗎?為了一個小姑娘恐怕他也犯不著南來,到底他是誰?”
汪凡清見繡鞋一現,恭敬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站立一旁,命弟子們嚴守各處,不得亂動。
但見白衣人將長蕭在左手上一拍道:“想不到老朋友能在此處相見,今晚雖沒有月光,卻是十五。”
轎中那人還未起身,便傳來蒼勁的聲音道:“郭靜齋,本宮向來敬重你的為人,井水不犯河水。今晚奈何與本宮作對,你就不怕本宮上楚山找楚山道人理論?”
眾人聽他口氣傲慢,全不把七星劍派鼎鼎大名的名蕭郭靜齋放在眼裏,還大言不慚要上楚山與楚山道人一較高下。須知楚山道人乃當今劍學泰鬥,特別是自劍青雲死後,他接掌七星劍派以來,更是名滿天下。
卻見郭靜齋不動聲色地道:“趙宮主說笑了,蕭某不過一蕭客而已,又怎會與宮主作對?趙宮主盛譽武林,為各大門派所敬崇,區區一個小姑娘,勞您大駕,不是我蕭某阻止,這傳將出去,於宮主的名聲?”他頓了頓,想再說什麼,卻沒有說下去。
徐孟琴趁機朝轎內瞟了一眼,但見繡鞋出處,一娥眉皓首,嬌嬈嫵媚的美少女左手執著金傘,右手纏著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身著淡黃色蟒袍的長須人緩步踱了出來。徐孟琴對他再熟悉不過了,可此刻她感到了陌生,感到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冷漠與殺氣。
眾人此時才明白轎內原來坐著兩人,都驚異間,趙嘯天沉穩的步法閃了出來,隨著美少女來到了郭靜齋跟前。
趙嘯天仔細打量了郭靜齋一番,見他身著白衣,飄然似得道高人,眉間透著幾點傲氣,卻又顯得謙恭下士,不怒自威。他的雙眼停留在了郭靜齋的蕭上,他曾聽說郭 靜齋的蕭足以令人喪膽,可他並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相信眼前這位彬彬有禮之士,能像寧氏七君子一樣將內力注入蕭管之內,臉上又現出幾分鄙夷的神色。
他順眼睃向郭靜齋的同時,郭靜齋也正用眼私下掃視著他。
郭靜齋雖少時與趙嘯天有一麵之緣,可此時見趙嘯天打扮得富貴非常,又身為月魔宮的宮主,本有幾分敬仰,一聽他嘴裏吐出來的話語,心裏頓時冷了半截。可郭靜 齋畢竟是老江湖,卻將不悅暗藏心裏,絲毫不動聲色。見他的手纏在美少女的肩上,那隻手嫩若蔥根,白似霜雪,心裏大奇,暗道:“論理趙嘯天的手當粗大無比, 練武之人,經常使刀使劍,可他的手竟保養得如此之好,那他平時都用什麼練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