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翻牆去偷窺(下)(2 / 3)

兩人悄悄溜下圍牆進了祠堂院內,他們找到一扇適合向內窺視的窗戶放眼望去,隻見祠堂大廳的地麵略低於村子的地平麵,這建築從外看來並不甚高,然而自這僅有居家平房正常高度的窗子向下望去,這祠堂卻顯得異常的高大肅穆,祠堂頂棚由數塊玻璃組成,若是在白天充足的采光定然會使這祠堂猶如陽光大廳一般。隻見祠堂最內側一張分了數層的供桌上擺放著數十尊牌位,小可目力極強,他勉強看到牌位上書寫的名字都姓夏,而且每尊牌位左下角都以小字標注著該牌位所對應的人是桃源穀夏家的第幾代族長。

大廳中足足聚集了三十多個成年人,其中大多是男子。這些人分成左右兩列讓出了居中的空間,兩側各有三兩名長者有資格坐著,其餘人等都垂手站立在長者的身後,麵衝正南方前門居中而坐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這人就是程雙的二舅——夏家現任族長。

小可隻見其人相貌頗為俊雅,猜想他在年青之時定然是位大帥哥,現如今這位年近五旬的中年歐巴依然風度翩翩,小可心想他大女兒的相貌風姿大概就是遺傳了這位族長才會如此的魅惑眾生吧?而這族長寶刹莊嚴卻又不怒自威的舉止氣度看起來並不像一族之長;更像是在千年古刹中住持一方的出家人一樣兼具著氣派和親和。

坐在他身旁一言不發的中年美婦則是他的妻子。程雙低聲告知小可:二舅母多年來盡心調和小輩的紛爭並悉心指導各人的成長,她為人公正很得小輩信賴。而且她在族內大事上向來一言不發,按照族規婚後女眷是禁止進入祠堂的,然而族長的夫人是何等身份?開族內大會讓她列席能顯出眾人對她的尊崇大夥又何樂而不為呢?而她不亂講話的知禮更博得了村民們的好感,畢竟她是個從外地嫁進夏家來的媳婦兒,但凡遇上大事沒人會真心希望她提任何建議的。

小可摸了摸光頭低聲說:“這族長夫人我怎麼看她有點眼熟呢?”

程雙笑道:“我舅媽有點像林青霞是嗎?”

“像嗎?是有一點像,不過她更多了些成熟韻味。”小可皺著眉頭在記憶中不斷搜索著,同時還低聲自語道:“總覺得她和我見過的什麼人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小可正自回想著,卻見那族長輕啜了一口茶,他聲音不高但很清亮的問對麵座位上的幾名老者和與他同齡之人道:“眾位叔叔、兄弟怎麼看?”

一位耄耋老人回答說:“你是族長啊知秋!全族中隻有你一言九鼎,大家都唯族長的命令是從,這是千百年來傳下的規矩,這事自然由你定奪才對。”

“原來程熊貓二舅舅的名字叫夏知秋?”小可心想:“挺詩意的名字。”

族長道:“三叔說的雖然在理,然而按照族規這三個娃娃輕則要被廢去雙手、重則以命抵其過失,任哪一種刑罰我都於心不忍;可是我若一時婦人之仁而壞了規矩、偽背祖宗家訓的話,這搶劫路人、為禍鄉間的惡行若不度絕隻會越發嚴重,以後不分善惡的小兒輩再出現幾個這類人的話,那豈不是要害了咱們全族人的性命?此實為取禍之道啊!他日於九泉之下我該怎樣麵對咱們夏家先祖?所以我很為難,想請叔叔和兄弟們共同定奪對這三人的懲罰措施。”

小可心想:“程雙的二舅原來是心這樣軟的一個人。看來他定然是向來放鬆法度疏於管教,才使得村裏出了路霸惡徒;這時他若再不悔悟痛下殺手的話,以後村裏的壞人多起來還不得招來橫禍?心慈手軟又怎麼適合當老大!我呢?我不也是個心腸硬不起來的人?我這麼熱衷於收小弟;然而我當真有能力帶好他們嗎?我這個向來任性枉為,那橋洞幫五鼠和廣告三兄弟遇上了我究竟是他們人生中的幸事;還是他們的取禍之道呢?我的行事風格會不會害了他們?上次在公安局的事還不夠引以為戒嗎?”

族長這番意味深長的話對全族的發展和存亡都是件不可忽視的大問題,那幾個坐在椅上的長輩都沒表態,卻見大表姐偷偷的用手指捅了二表哥一記,這姐弟倆的動作背向眾人,卻沒能躲開在他們身後窗外偷看的小可和程雙。

那壯碩的二表哥在他大姐的慫恿之下向前兩步站了出來說:“爸,治理咱們桃源穀就和帶兵打仗一樣,族規如同軍紀一樣必須令行禁止才行,令不嚴則法度無存。這哥仨和我是一塊長大的,我們感情很深、更有同鄉之誼,然而有錯就要接受懲罰,我不會在他們觸犯族規時包庇他們,如果犯了這過錯的人是我,我定然會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接受應有的懲罰,敢作敢當才是真爺們。”

族長點了點頭說:“你能事事以族規為先我這當爸的很為你的正直而驕傲,你先退回去,先聽你眾位叔爺爺和叔父們的意見。”他之所以想從輕發落那三名劫匪是要保全侄子的麵子和實力,使其別陷進這件事當中而損了在族中的威信;然而族長的兒女和眾位族中大佬卻一水兒的想揪住大表哥的小辮子不放。族長的那位三叔首先接茬說:“知秋啊,你家小二子這話說得頗有些道理,而且這孩子身份特殊,他又不是外人,他應該有在大會上說話的權力吧?”這話明擺著是在力挺族長兒子為其在族內大會上爭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