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人?她中午還好好上著班呢怎麼會和人打架?”小可從那名警員的身份立即判斷出史於君所打的人定然是那孫行長,他再度向那人確認似的問了一句:“你是新城區公安分局的?”
小可腦子一亂,立即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胡亂猜測起來:以史於君的性格,她就算再不分輕重也不會單槍匹馬的去找孫行長理論凍結貸款的事,而且這理論方式並非說服;而是打了孫行長一頓,她怎麼會在如此混亂之際選擇這最下策的行動呢?這是在坑我啊;她才不是這麼看不清形勢的人。莫非?莫非她吃了孫行長的虧,因而為了自保或是泄憤才打了他?
想到這裏小可立刻接著問那警員說:“那麼被她打的人是?……那人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警察顯然是個刑偵老手,他隻聽小可問了這兩句就清楚了他也是知情人,那人嗬嗬笑著說:“怎麼,你已經知道她打的人是誰了嗎?小夥子,恐怕你也要來我們局一趟了。”
“好,不用你們來抓,我嫌你們來得太慢;我這就自己過去,你們先別難為她,我馬上到!”小可放下電話就急急的出了門,留下一直守在旁邊的那六個兄弟都糊裏糊塗的不明真相,他們隻隱隱記得小可提到了要去新城公安分局。
史於君下午收拾過衛生之後出門原本隻打算去扔垃圾,兩分鍾的路程就能回來因而她並非叫醒小可。隻不過她在街對麵遇上了早已在外伺機單獨找她的孫行長。
史於君正如小可對她了解的那樣,她並沒打算出於義氣和一時憤慨對孫行長動粗。她隻苦於和孫行長並不算熟,就算求他對小可網開一麵還怕對方不搭理自己這種小人物呢;但是她心裏多少也朦朧的有些意識,這孫行長會凍結那筆貸款資金的確和她有些關係?
孫行長把史於君請上車,他是個懂得把握人心的老江湖,他早已猜到像史於君這等人定然吃軟不吃硬,於是他承認了是自己從中作梗凍結了那筆貸款,並說出了小可拒絕用她來換菜菜子的事情。
史於君從孫行長處得知小可做的一切之後,突然明白了小可在她和保安公司之間所作的抉擇:小可雖然並沒提過貸款出問題的本質原因,更沒和她說起過自己曾拒絕了以她交換的“換-妻遊戲”,然而小可若是答應了孫行長的要求,他自己既不會得罪孫行長,又可以換來成熟時尚的菜菜子
史於君清楚,如果小可想勸服她從了此事定然有的是辦法。他對她有再造之恩,雖然小可從來不認同此事,史於君再為難也未必會眼看著他的事業失敗下去;就算她堅定的不肯從權,小可完全可以使些江湖手段逼她就範的,這青年斷然放棄了任何不正當手段而拒絕了孫行長都是為了她好。由此史於君至少明白了在小可心裏她的價值比一百萬要高得多。
於是報著大無畏的牲犧精神,史於君立場搖擺不定的想用自己的肉體來換得小可的事業能夠繼續下去。她雖然沒直說,但她答應了孫行長去他家作客的請求卻分明是在向他傳遞自己同意了這檔交易的意思。
孫行長猴急得恨不得開火箭回新城區去,隻不過主城裏堵車向來嚴重,他在一個叉路口還和一輛車迎頭遇上。在互摁喇叭雙方都停了下來之後,一位中年儒商模樣的人自那輛豪車裏緩步走了出來並邀請孫行長借步到遠處聊了幾分鍾。那人驅車離開後孫行長則帶著史於君去了他的家裏。
菜菜子並不在一樓,孫行長也沒喊自己的姘頭;而是徑直把史於君帶到了負一層的酒窖,他早就見識過這姑娘拳腳上的手段,深恐她臨時改了主意不從自己的話動起手來自己再不是她的對手。所以他想到了一個自古就能將貞烈女子變成木頭人的絕佳方法——灌酒。
史於君從來不喝酒,她壓根就沒喝過酒。孫行長當在歌廳之時就曾在閑聊中得知了這一信息。他率先開了腔說要和史於君交個朋友,而小可又是史於君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事兒當然就是他的事,他定然要管的。孫行長這樣誇下海口許以信諾為的是免得史於君對這單交易不放心。
孫行長覺得史於君太過拘束缺少了點歡合的氛圍,於是他假意勸史於君喝幾口酒壯膽,說酒能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史於君對孫行長這話多少信了幾分,她還記得小可曾和孫行長在分喝了一瓶酒之後就開始稱兄道弟的,雖然這種所謂的“兄弟”已經不靠譜到了可以用換-妻和凍結貸款相要挾的地步,但史於君仍然相信喝酒可以為自己壯些膽氣以順利完成和孫行長之間將要發生的交易。
史於君大概是太過緊張了,她酒喝得很急、很快,女孩兒喝得這麼任性;孫行長這個大男人哪有不舍命陪美人的道理?他一麵笑嘻嘻的一杯杯吞下他珍藏的二十年幹邑白蘭地,一麵還殷勤的替史於君接著斟酒。
史於君從平生第一次喝的就是這種四十三度的清烈葡萄酒,她在五分鍾內用小杯喝下了幾近半瓶的烈酒,臉上漸漸泛起了淡淡的韻紅,孫行長望著她猶如蜜果的兩腮猴急得心都快鑽出嗓子了,他搓著雙手正琢磨著該如何向這個單純的姑娘伸出第一隻手,此時他家那掃興的電話鈴卻又響了起來。
孫行長被這鈴聲刺痛了神經,五官幾乎縮在了一處,他心知能打這閉路電話的除了菜菜子不會有別人,史於君望著隔壁電話鈴響起的方向愣愣的看了幾眼,孫行長不願再被這鈴聲打擾,於是他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又強裝出一副笑臉讓於君先稍坐片刻,他則去隔壁接起電話來,他不等菜菜子發話,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罵:“不是說了叫你去逛街,晚上愛住哪兒住哪兒別回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