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裏突然上下打量了小可幾眼,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問:“你想當少爺不?”
“我還是看場子吧!”小可覺得經理說的沒錯,他在上樓經過幾個包間時曾有意無意的多瞧了幾眼,就算是這間他倆正身處著的最低檔的包間,其內配備的音響設備也並不需要專職音響師來手動調節音效。那些寫好了程序的DSP芯片隻要隨意按幾下按鈕就能大致調檔到客戶想要的預設效果。除非是那種“金耳朵”的挑剔客人才會不齒於這種預編程的音效,但是那樣的客戶又大多是玩音響的專業人士,所以很少會來歌廳喊麥。
小可隻是就著經理的話隨口說了句想要做看場子的內保工作,那經理卻心中一喜,以為小可已經上了鉤,於是他麵有憂色的說:“既然咱倆是老鄉,以後又會是同事,我就得給你透個話……”他又拿出了勒索盒飯甲的那一套說辭來忽悠小可,說不“首付”就會被穿小鞋雲雲。
小可還是頭一次見到雇主猴急的找應聘者要錢的事。他被省城娛樂行業這種奇怪的現象氣得不怒反笑,他說:“我身上的錢足夠打典那些高管的,隻不過我並沒有一定要當內保的打算,如果不給“首付”就無法安生工作的話,我還不如走人算了。有技術在手到哪裏還會沒有飯吃了?”他說罷道了聲“叨擾”便扛起旅行包大步流行的起身出了包間。
經理正追出來想攔住將要下樓的小可,此時盒飯甲和那服務生恰巧正在上樓,小可隻得退回到樓上讓出了樓梯口。
盒飯甲不能不回歌廳來。在跟著那服務生去取錢的路上,他的思維漸漸清晰起來之後他就後悔了,他對這歌廳、這經理都感到心裏沒底。但是他的身份證還在人家的店裏壓著呢,門口又有那麼一位鐵塔似的門神在把守。想要回身份證他也得有這個膽量和實力才行。所以他隻得取了錢回來,用這次“首付”的壯舉來試試自己的運氣,並寄希望於這位經理念在同鄉之誼上不會坑他。
那經理抓著小可的手說:“兄弟,咱們是老鄉,有話好說!你再等我一會兒,好不?就一會兒!”之後推小可坐回到沙發上,他自己則引著盒飯甲進了隔壁的包間。隻不過他們關上的門並沒閉合嚴實,小可專注傾聽之下就聽到了那包間中傳出的數錢聲音。
不久之後那經理拿著錢回了辦公室。再出來時他麵對盒飯甲就換了一副嘴臉,打著官腔命令對方回包間去等消息。他則笑嘻嘻甚為和氣的來見小可,說他剛剛去辦公室向老總求了個情,對方難得的賣了他一次麵子竟然同意留下小可作專職的燈光音響師,既然老板發話了,向各位主管上態度的事就可以容後再說。在自吹自擂了一番,又不斷的拿“老鄉關係”套交情之後,那經理又故伎重施的向小可要起證件來。
“要身份證幹嘛?”小可問。
經理使得還是搪塞盒飯甲的那一套老把戲,他回答小可說在夜場工作的人都必須辦理“娛樂行業從業資格證”才能上崗。
“得**是吧?”小可說話間竟然自旅行包裏取出了兩張身份證複印件來。
經理嘴角一抽,咽了一口吐沫之後才說:“你這兩份複印件不算數的,辦這種證件要在公安機關登記,必需要彩印的身份證複印件才行。你先把原件給我,我拿進辦公室去複印之後再幫你填寫一張從業資格證的申請表,身份證回頭就給你送回來。”他見小可有些遲疑不定,又說:“隔壁包間那哥們隻出趟門的功夫我就給他準備好了申報材料,你就放心吧!”
小可被那所謂的“娛樂行業從業資格證”攪得滿頭霧水,那經理伸手來要他的身份證時他沒多考慮就將它交給了對方。經理拿了證件轉身進了辦公室,這一次他卻好半天都沒再出來。
小可越發覺得不對勁,他依稀記得那經理上一次拿了隔壁包間那人的錢回辦公室之後再出來時並沒把那人的身份證交還給他。為了確認這一點,小可向那正在隔壁包間裏憧憬著美好未來的盒飯甲求證了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盒飯甲的身份證的確還在那經理的手上。
盒飯甲還沒明白過來自己上了當,小可卻已經去敲那辦公室的門了。他心想這人也真是奇怪,能說他是騙子嗎?他不過是想勒索些錢財卻被我識破了而已,可是他又騙走我的身份證做什麼?
小可敲了幾下見無人來開,便擰開把手推門進了辦公室。隻見偌大的房間裏除了一張茶幾、一台電腦和幾把椅子之外別無他物,又哪裏有複印機和掃描儀?而且這間辦公室在靠窗子的一側還另有一道門,小可探頭看了一眼,那道門竟然通向位於大樓之側的消防樓梯,那經理此時早已挾小可和盒飯甲的身份證順著樓梯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