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近幾天有些坐立不安。他沒想到吳不可這個他完全沒看在眼裏的對手竟然挺沉得住氣,玉鼎音樂城並沒把砸門鬥氣的事情鬧大,以致於喜春很多後手牌都沒處打出去。所以他隻得另想計策對付小可。
喜春最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以成語為主題的綜藝節目。他在裏麵學到了一個叫作“禍起蕭牆”的成語。活到老學到老,他認為自己的新計策用這個成語來解釋正合適。
能混起來的流-氓都有些過人之處,智商和情商都不會低。獨具慧眼的喜春很快看上了KTV經理賤龍。賤龍覬覦玉鼎音樂城老總這件事喜春心裏相當有數。作為職業混混,早已上位的喜春非常懂得抓住別人的心理,對職場那點事他看得很透。
蟠龍居的三樓貴賓包間裏,喜春輕啜了一口白酒,賤龍則一仰脖幹了一小盅作陪。
待賤龍酒過三兩,菜過五口之後,喜春見氣氛培養得差不多了,就問賤龍:“江老弟最近挺窩火的吧?
賤龍自然明白喜春找他喝酒是為了什麼。他倆的身份地位差得太遠,喜春能用到他江健龍的地方不過就是做冰河歌舞廳的探子和內應罷了,否則他也不會找這麼一間極其適合密談的包間見麵。賤龍幹笑了一聲,故意裝傻的問:“喜春哥說的我沒聽太懂,我人卑位低的,身上擔的責任少了操的心就不多,哪有什麼窩火的事?”
“老哥我都替你叫屈,你說大秋放著你這麼個最合適的人選不用,偏偏選了吳不可當副總。大秋這麼糊塗,看來他的歌廳就要變天嘍!”喜春陰陽怪氣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緊盯著賤龍觀察他的反應。
賤龍自然聽得出喜春的話意味深長。就算喜春不暗示他,賤龍也從近些天雙方的紛爭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來,於是他謹慎的試探著說:“承蒙喜春哥抬愛。不過我就這麼點本事,不足以挑起玉鼎歌廳的大梁來。大秋哥不用我當副總自有他的道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江老弟你過謙了!以你的管理能力,你在界湖城各行業的所有經理人裏麵都要算這個。”喜春衝賤龍豎起大拇指,又極力挑起賤龍對大秋的不滿:“要我說啊那光頭小子怎麼比得上你?唉,大秋不懂得識人哪!”
賤龍打起哈哈來,他說:“大秋哥來年就要進軍房地產行業,玉鼎音樂城是他發展的根基,自然要起用有能力的人來管理,小可兄弟還是……還是很令人佩服的。”
“大秋眼比天高,手比腳低,還想學著人家去蓋樓?我看他連玉鼎音樂城那一畝三分地都未必守得住。我喜春別的本事沒有,這眼光絕對差不了。我看得出來,”喜春故作高深的說:“將來這玉鼎歌廳老總的位置一定是你江老弟的。”
賤龍陪喜春幹笑了幾聲,說:“喜春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
喜春搖了搖手,“江老弟你又怎知自己他日不會飛黃騰達了?大丈夫縱橫四海,相時而動。隻要得遇良機並緊緊抓住那機會,就能幹出一番事業來。不過你首先要站對了隊伍才行。否則當大事已定之後,你非但沒有了發展空間,恐怕連立足之地都找不到。你說是不是,兄弟?”
喜春話說到了這份上,一番威逼利誘當真打動了賤龍的心。賤龍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猶豫起來。他的雙眼各自眯成一條縫思考了好一會兒,這時候喜春也不來打擾他。
驀地,賤龍猛然睜開眼來,雖然他的眼睛睜開之時並沒比眯起那會兒大到哪去,但他的聲音卻放高了很多,賤龍就像盟誓一樣站起身來,捧起酒杯敬向喜春,肅穆的說:
“喜春哥,今天有幸能和您喝這頓酒,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江健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