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扔下那具死屍,抽出了刀護住一組的人。二肥則操起微衝,以一個個點射逼退身後衝得最近的幾支花,通道之中開槍很容易傷到同伴,因此他的槍又不敢對前麵的花射擊,二組的火力相比在大廳屠殺大嘴鼠時也就弱了很多。
把頭哥玩刀很有一套。也或許是他正麵對的這群花兒剛剛吃飽,無心戀戰,竟然被他搶占出一條生路來。一組的人和李子這才緊隨著他衝過花群。這時卻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哎喲”了一聲,把頭哥猛的回頭一看,竟是小孟的腿被一朵花咬中了。小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便恨恨的吼道:“二肥,快衝出去。我給你開道。”也不知他是想到快要死了而腿下發軟,還是劇烈運動中血行過快導致毒發速度加快,他還沒來得及掩護二肥,竟然一個跟頭摔了下去。
把頭哥和二肥同時喊了一聲“小孟”,便分頭撲向小孟摔倒的位置。二肥離他很近,一個箭步搶過去,揮動槍托砸開了一支試圖咬向小孟頭頂的花;把頭哥也心掛著兄弟的生死,又向回殺去。這時A實驗室中衝出的怪花已經將二肥和小孟團團圍住,而分叉路口的怪花又擋在了把頭哥身前。
二肥一腳將那青年的屍體踢向怪花叢中,他扛起小孟便向實驗室的方向退了幾步,嘴裏還高聲喊著:“老大,快帶你的人衝出去。別管我們。”被二肥扛在身上的小孟還在連聲罵著:“你個二逼,你沒受傷還不快跑,非要跟老子死一塊怎麼的?快放我下來。”說著竟扔出手中的刀砍落一隻正攻向把頭哥的怪花花頭。二肥還反罵著小孟:“你特麼閉嘴,當年你也沒扔下老子……”
把頭哥在戰場上經曆過失掉一個個生死兄弟的徹骨之痛,怎麼能接受在退伍多年以後再失去戰友,而且竟然是同時失去兩個?他沒命的揮著刀,隻是那兩隊怪花彙合後竟勢力龐大,非但不肯讓開,反而一個個大嘴忽伸忽縮的向他攻來。
圍著二肥和小孟的怪花紛紛搶食那具屍體,這時二肥得了個空扛著小孟一路小跑,被那些怪花追到了B實驗室,幾朵怪花跟著跳進室內,二肥竟然關上了門。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把頭哥殺紅了眼,更玩命的向裏衝。
一組的三人站在他不遠處,也不知該跑,還是該衝上去。這時那青年李子卻發起狠來,撲上去一把抱住把頭哥的腰,高聲喊著:“大哥,快跑吧。他們沒救了!”
“滾尼瑪的,他們死不了。”
李了拚命向回拉把頭哥,他又搶過把頭哥左手的槍猛開了幾槍,散彈槍的轟鳴聲讓把頭哥理智了些許。他本就是個決絕的人,若是臨危則亂,早就死過不知多少回了。這時他又揮出一刀,咬牙切齒的低吼著“撤”。
李子用槍托砸開一朵怪花,隻是砸的位置偏了,那怪花柔韌性太好,花頭竟然一轉而咬住了他的手。李子悶哼了一聲,把頭哥一刀揮去,砍下了那花的腦袋。那花的牙齒還嵌在李子的手上。
李子人也夠狠,在這生死之際竟然沒犯什麼矯情,咬著牙又拔起小孟那把刀,和把頭哥一齊逼開怪花,終於在退出長廊後關閉了基地的鐵門。二組的五個人最終以三死一傷的慘重代價完成了保護一組的任務。
在退出基地的幾個小時後,把頭哥又孤身進入了基地,他連喊了幾十遍二肥和小孟的名字,並沒有聽到他們回答,而他的聲音又驚動了A實驗室裏的眾多怪花。看到它們如鬼魅般一步步彈跳著逼近,把頭哥隻得又退出基地,封閉了那門,此後的二十多年裏,他竟再也沒有勇氣進去過。
“唉!”老把頭歎了一口氣,“我對不起兄弟們。說句實話,我是被這個基地嚇破了膽,雖然自欺欺人的一直守在山外,也不過是騙騙自己,你們聽了這個故事,終於都明白我是個怎樣的懦夫了吧?”
他雖這樣說,但聽著他回憶往事的這三個青年卻已經對他的膽氣佩服得五體投地,畢竟他又進來了。這個已過了知天命之年的退伍軍人,他在刀頭舔血的前半生因為這次基地中的挫折而終結;此後的二十多年他都**於帶了兩個戰友來掙這要命錢,因而害了生死兄弟的自責當中。
而這基地帶給他的挫敗,也成了多年來壓抑了他血性和勇悍的魔咒,今天,他再一次走進了這間基地,或許走進來就代表死亡;但對於他,或許僅剩下的時間又是彌足珍貴的,因為此刻的他終於從二十多年前那一戰的陰霾裏走了出來並獲得了新生。
葉嬰落被老把頭的一聲歎息帶回到現實當中,在她心裏,男人隻有在經曆過生死考驗之後才會成長為滿是神秘感的成熟異性。如果能和二十年多前的他相遇,她想,她或許會愛上那個冷酷的雇傭兵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