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沙發上用手機翻看著那封郵件,認真排查表格中值得留意的人家。最終他將目標鎖定在一個姓林的婦女身上。這個叫林怡的女人是所有沒能正常生養出孩子的女性中,生產時間段緊貼著羅家兒媳的一個。她的預產期不過是在一個月之前。而且是在市醫院婦產科生的孩子。
小可琢磨了一會兒該如何查這件事,突然就想到了程雙。這個女警察是他能動用的人脈之中潛在能量最高的一個。於是便給她打了個電話。
程雙很快就接了電話,她的聲音依舊那樣波瀾不驚的緩慢,但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你幹嘛呢?”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管我幹嘛呢?”程雙的回答很噎人,之後輕笑著回答小可:“我在看書啊。李姐安排我進修一大堆的課程,打算把我調到省裏。”
“李姐?是專家組的李莉?調去省裏有什麼好的!”
“你這人,我要升遷了你還不替我高興,是不是朋友啊?”
“好!好!祝賀你升官,你離你的將軍夢又近了一步。程大警官,我有些事要你幫忙。”
“好哇,我當你怎麼好心想起我了呢,原來是用得著我了。”
小可沒再閑扯,說起需要和市醫院婦產科的醫生谘詢些事情,問她是否有門路幫著聯係上,程雙卻想歪了,“怎麼,女朋友懷孕了?”
“別瞎扯。我哪來的女朋友?”他將拆遷碰到顧大夫這個釘子戶,因而查到怨嬰事件的始末對程雙講了。程雙聽了之後思索了幾秒鍾,“我有個朋友或許能幫上忙,我這就幫你聯係下。你等我電話吧。”
小可掛斷電話,心情舒暢了許多。便躺在沙發上玩起了遊戲。
他正玩得興起,卻聽到“呀!”的一聲門響,樓道裏的強光便照進包房裏,小可看到是大秋哥正推門進來。他立即翻身坐了起來。
“秋哥!”
“別拘束!”大秋哥也坐了下來,問起小可這個下午有何收獲。小可隻說宏衛社區有個奇怪病例,也沒具體提起“怨嬰”那麼令人煩感的詞彙。他又向大秋哥說了顧大夫這個資深醫學專家很有可能是對這病例感興趣才不肯搬走的推斷。
大秋哥想了想,“不錯,每個人的思路都不同。你替那顧大夫解開這個病例的疑團,正是投其所好。隻是,人家一個專家都在那耗了幾十年,咱們這些外行又能做些什麼?”他看了看小可躊躇滿誌的樣子,疑慮也就少了幾分,反而多了些信心:“你小子,一定有些門道。好好幹,這幾個月的工資加兩倍,你可得把這事給哥哥我辦妥了。”
他思量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和小可多交待些實情,“老弟,你還不知道。建這個小區的工程我還沒拿下來。有個台海來的大財團也想要承包這個工程。競標的事我已經跟他們爭了好一陣子。後來市裏做了決定:哪方把拆遷的事搞定了,哪方就接手蓋樓。
這個競爭對手可謂財大氣粗,短短一個月裏已經資助市裏近千萬的公益款項。領導們很給他們麵子。這件事上,我在上麵能動用的人脈都沒啥用了,全看你能不能給我辦妥這個顧大夫……”
大秋哥離開後,小可突然感覺壓力大了起來,自己一個小小音響師,竟然不經意間就被卷到了風口浪尖,成了兩大財團爭鋒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不由得苦笑一聲。但想到大秋哥承諾的三倍工資,他又有些心動,這足以再給自己買一份人身保險了。
程雙很快就打來了電話,和他約好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去找婦產科的張醫生。說張醫生會盡力配合他,提供那個叫林怡的病人臨產前後的所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