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伸手去扶起程雙。她此時已經軟得像沒了骨頭一般。那個平日裏文靜卻又倔強的姑娘此刻就像個百依百順的小媳婦一樣,靠在小可的肩頭,任憑他攙扶著回到石室門口的圓廳。
小可尋覓到石門右側的圓型凹槽,順時針劃了個圓。石門再次打開了,從黑暗中向山洞口望去,那裏就似一個溫暖的光源一般。陽光一束束的照進洞來,猶如能看到它們充滿能量的微粒似的。兩人相視一笑,循著光亮蹣跚著走出了山洞。
洞外依稀是進洞之前的晴朗,程雙深深吸進一口清新的空氣,體會著進洞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卻又恍如隔世的光景。小可扶她在洞口附近一棵樹下坐著休息。正要回洞去抓汪無傷出來,程雙卻拉住了他。
“把上衣脫下來!”
“什麼?”小可耳中還塞著隔音棉。他取出它們來,程雙也跟著取出自己耳裏的隔音棉。這棉花的質量沒得說,在這第二次深入石室的曆險中救了他二人的性命。
程雙又重複了要小可脫下上衣的話。
他勉強擠出一絲壞笑,“脫衣服?想在這山上打野戰?”
“嘴賤!”程雙懶得和他逗嘴,“我看看你的傷口,得盡快止血。失血過多的話,你再死到汪無傷前頭去。”
小可依言脫下外衣,左臂已經不怎麼靈便了。程雙替他檢查了傷口,也看出了刺入的並不算深,消過毒縫幾針慢慢調理幾周就可以了。她依樣畫葫蘆,用軍刀把小可的T恤下擺全都割了下來,顫抖著雙手替他包紮了傷口。
“喂,熊貓。我在石室裏時不知被誰踢了一腳,是不是你幹的?”
“啊?”程雙回想了一會兒石室內的情形,不禁樂了。也不知這笑是得意、還是歉然,“以前搏擊課時學過,一直沒怎麼練,好久沒壓腿了,竟然還踢得那麼高。”
小可扁著嘴,耳中塞了隔音棉,穿上左肩有血、下緣隻到肚臍的T恤又返回山洞。他找回了程雙的手機,也拉著委頓不堪的汪無傷出了山洞。
山洞附近磁性極強,手機沒有信號。小可和程雙互相攙扶著,押著同樣舉步維艱的汪無傷迤邐而行,好半天才回到了汪無傷的藥材地。程雙又打了一通電話,這才和素城公安局聯係上。若再耽擱一陣,恐怕兩部手機都自動關機後他們想堅持到下山就難了。
汪無傷失血過多已經極為虛弱,但他還是不能相信,原本穩操勝局的形勢為什麼會急轉之下變成現在的結果。他斷斷續續卻又惡狠狠的問:“你們倆為什麼沒被那石室吸引進深處去?難道……難道石門就是你們打開的?可是,你們繼然打開過石門,為什麼又活著走出來了?”
小可冷哼了一聲,“我們自然進去過的。你以為你那間殺人石室的秘密我們不清楚?”他晃了晃手裏的隔音棉,“昨天我們運氣好僥幸逃脫了,這次進來早就有了準備。敗在我們兩個手裏,你不服是嗎?”
汪無傷心中還有很多疑問,隻是刀傷過重難以張口,隻得委頓的輕輕搖了搖頭。
鄉派出所的審訊室裏,程雙已經換成了一身警服。她的氣色不太好,情緒也很不穩定。她恨恨的指著對麵已經簡單處理過刀口的汪無傷,“你真該死!”
程雙並不是個感性的小女人。可是麵對汪無傷這種人,她卻很難保持理性的一麵,“你害死那麼多人,我真想把你的頭也砍下來。”
汪無傷以一個輕蔑的表情傳達出他的滿不在乎。“我為什麼該死?你指控我什麼?”
“山洞裏的幾十具屍體,還有那些製毒工具都可以證明。你以為我會沒來由的從界湖城大老遠的來你家買鹵肉嗎?”
汪無傷聲音很虛弱,卻又和著冰冷的腔調說:“我可不知道什麼山洞,小姑娘,你可別栽贓我。想判我你有什麼證據?就憑戰強咬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