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收住腳步,卻還是晚了一著。隻感覺到一陣眩暈,就像大腦、內髒都在和這石室以同樣的頻率震動一般。隻需再往前走上半步,非但大腦會被震傻,恐怕內髒也要有碎裂的危險。
小可已經是第二次接近這個未知的能量場,這一次即便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這種穿透力極強的能量場依舊會傷害到他的身體。在不會接收到聲音的情況下竟然還會感受到這股能量,想必在這裏待得久了也將難以幸免。他哪裏還敢怠慢,立即快速退了一大步,左腳卻被一具屍體絆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這是那具最靠近石室盡頭的屍體,而且它是有頭的。
小可清楚的記得前次來時,照相機閃光燈亮起的一瞬間他曾看到這屍身旁邊有一根細長條的金屬物體,這東西興許可以用來對抗汪無傷的匕首,想到這裏他隻得壯著膽子在這具與眾不同的屍體上摸索了一番,幸運的很,他竟然在屍體的右手旁觸碰到了那細長的物體。小可拾起這段金屬大致摸了幾下,這金屬竟然是一柄軍刀。
他抽出刀來,手指在軍刀的刃口上輕輕觸動,這刀恐怕有多年未曾出刀鞘了,卻還保持著冰冷的鋒利,恐怕也是件見過血的凶器。
有了軍刀在手,小可的膽子壯了許多。但黑暗和靜默,本就是恐懼的一部分來源。他吃過前一次冒然打開手機屏幕的虧,也不知程雙在那次交手中傷到了沒有,此時唯一能戰勝恐懼的情緒隻有關心。他極度關心著程雙的安危,就隻得繼續摸索。
他倒持著軍刀,以防傷到程雙;而為了防止自己撞到汪無傷的匕首上,他又不得不蹲行向前,扶著牆壁向石室轉角的方向摸去。
隻前進得十餘步,便有一陣清淡的香氣襲來,小可一陣激動,這馨香分明是程雙身上散發出來的。小可停了下來,而這香氣卻漸漸變得濃鬱,想必程雙也正在以極慢的幅度向這邊移動。
小可伸出手去尋找程雙,右手甫一張開便觸及到一團柔和卻又堅挺的溫暖物體,同時唇上一濕,竟然和程雙的嘴唇對了個正著。
程雙自然也嚇壞了。她哪裏知道這個同時和她身體兩處敏感區域接觸到的人是小可和汪無傷中的哪一個。黑暗中,她雖害怕卻並不慌亂,迅速的縮回頭去,同時一把扭住對方的手臂向右前方猛拉,跟著一個反關節動作鎖住對方的臂膀,把他的頭壓向地麵。
程雙也自有她的法子,她剛剛製服對手,便去摸對方的腦袋,觸手而及的是一顆光禿卻又潮濕的腦袋。而對方並不反抗的舉動也在告訴她:這是小可。
程雙放開小可,一把將他拉起來。小可哪裏還顧得上肩膀被製住時的疼痛,激動之下就給了程雙一個熊抱。程雙也怕得極了,竟然也緊緊的抱住了小可。他們雖然看不見對方,也不能通過言語說些什麼,但兩人的體溫不斷交流著,因而他們都知道了對方還好好的活著,於是也都從對方身上獲得了足夠的鎮定和戰鬥下去的勇氣。
程雙冷靜下來,拍了拍小可的後背,他們必須交流意見,以取得應對策略上的共識。小可從程雙的後背,順著她的手臂摸到了她嬌嫩的小手,他翻起她的掌心,在她柔軟的掌心畫了個問號。
程雙也捉住小可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寫了個“門”字。小可想了想,明白了程雙的意思,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在這裏和汪無傷耗著,拖延久了恐怕汪無傷抓不到他們的人便會去找尋石門逃走的。
小可掏出自己的手機,讓程雙摸了摸,這個光源將是他們戰勝汪無傷的重要法寶。他又將那柄軍刀放在程雙的手裏,把程雙的手牢牢攥緊在刀柄上,意思是要她拿著這柄刀,程雙輕拍他的手背以示會意。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程雙沒時間多想這柄軍刀是哪裏來的,她用左手握住小可的右手,二人仍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奔著石室出口的方向推進。在最前麵的自然是程雙斜向前方伸出的軍刀。有軍刀隔著,就算碰到汪無傷,她們也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