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人都是這樣難溝通的。”小可想了想便問:“那你有什麼打算?戰強的麵子他都未必給,你一個跟中學生似的姑娘找上門來,他更懶得搭理你的,你也不像能買得起多少貨的大款。”
程雙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隻見她從背包裏取出一架單反相機,掛在小可的脖子上。“咱們偏偏不說是戰強介紹來的,他疑心這麼重定然會懷疑啊。咱們再旁敲側擊讓他得知咱倆和戰強有關,他自然會想到咱們是來找他提貨的。你自己告訴人家的身份和別人悟出來的身份,哪個更值得他相信呢?”
“你果然陰險!當初就算沒有我幫忙,戰強也早晚會折在你手上。”
小可這句話明貶暗褒,誇得程雙頗為得意,隻是她向來不把喜怒表露得過於明顯,隻是淡然一笑,指著身後的背包說:“我還準備了錄音筆、日記本什麼的。”
“你這是要裝成記者?人家是搗騰毒品的,肯定不是傻子。現在裝成記者的騙子可多的是呢。”
“世上騙子多,還是被騙的人多?”
小可想了想,“被騙的人多吧?”
“對嘛,咱們這次就是要讓這汪無傷自以為咱們沒騙住他。他發現了蛛絲馬跡,一得意起來,還不是要顛顛的跟咱們這兩個“毒梟”談交易的事?”
七八裏山路走下來,這兩個習慣了出門就有車的城裏人已有些吃不消了。小可要替程雙背她的包,她卻倔強的堅決不肯。正在二人爭執時,一位農民大叔駕駛著拖拉機回村正巧經過,這趟順風車算是救了他們,原來前麵竟然還有十裏路才能進村。
大叔問起二人的來意,小可晃著胸前的相機說他是報社來農村采風的攝影記者。程雙則自稱是負責農村題材版塊的文字記者,希望采訪有關新農村發展的冷門方向,想要這位大叔給介紹幾位村子裏做小生意的人來采訪。
這位姓劉的大叔受到程雙的思維引導,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汪無傷,“俺們村最有手藝的就數村東的老汪頭了。他一手鹵肉做的那叫一個絕。”
“到了村裏您能帶我們去找他嗎?”程雙問。
“我可不帶你們去。他這人脾氣怪著呢,他若是看你們不順眼,說不定會連我一塊怪罪。他這人沒媳婦也沒子女,脾氣古怪,也不愛跟村裏人來往,日子久了大夥都不太願意搭理他。”
小可心想這人是販毒的,大夥兒都不愛理他他才高興呢。於是他繼續套問:“我以為農村人都不像城裏人那麼孤僻呢!農忙時大夥互相幫襯著種地、農閑時湊在一起打打麻將多熱鬧?不跟村裏人來往,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老汪頭根本就不種莊稼。隻在半山腰種了半畝藥材,那小片地他自己就打理得過來,自然沒有用到別人的時候。”
程雙問:“不種地?那他有什麼生活來源,隻靠賣鹵肉?”
“是啊。他做的鹵肉在別人家熟食店吃不到那麼香的味道。村裏人都愛買,就算不喜歡他,也犯不上跟自己肚子過不去是不?他家甚至常有外地人專程開車來買鹵肉呢。”
程雙看了一眼小可,心想專程來的外地人未必是衝著那鹵肉的。她附和著劉大叔的話說:“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做鹵肉的手藝竟然能招來外地人。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大,這就不奇怪了。”
“劉大叔,你把他家指給我們吧,你不願意去,我們就自己去找他。”小可說。
“一直往東走,村東頭兒最高最氣派那個就是他家。門前有個招牌,很顯眼。”
連山村有著典型東北小村莊的風貌。幾條沙土道按地形把村子分割開,幾十間紅磚房散亂的分步在道路兩側。偶爾有幾座房子地基甚高,與周圍的住房形成高度上的差距。但凡是高出來的房子,紅磚外必然要鑲上一層磁磚,房頂亮得晃眼的鐵瓦上大多還擺著一塊太陽能板。這種與滿村“經濟適用房”形成的反差也正彰顯出房主人高人一等的地位和頗豐的收入。
小可思索著村民們都愛吃汪無傷鹵肉的原因,“有這手藝足夠他溫飽了,還玩命搗騰毒品幹什麼?他不會在肉裏放了毒品吧?”
“你以為那東西和雞精一個價錢嗎?說不定是人家有什麼祖傳配方而已。”
“什麼配方?”小可胡思亂想起來,“難道他賣的是人肉?”
“拜托!”程雙苦笑著說:“他做的鹵肉要賣給全村人吃,那豈不是要每天殺一個人才夠賣?你滿腦子都是些怪念想,累不累啊你?活該你是個小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