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道目光鎖在了村長的身上，對於村長來說，也不大好過，雖然作為一村之長，他麵對這樣的情形不知有多少了，而且已經是年紀不小了，可以說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現在眾人的目光，卻讓他有些局促，這可是相當地稀罕的。
不是所有的想法都可以公之於眾的，因為做固然是一回事，想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了。
老村長就這麼安靜地坐在桌前，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再不見平時的那一種慈和，他的臉上的溝壑縱橫的皺紋，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深度。他放在桌上的手，也較常人更為粗大，骨節很是突兀，像是一個個嶙峋的生薑。他還沒有說話，整個人便是散發出來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身後的人群中閃出一個白衣的姑娘，頭發不長，眼睛很大。她挽著老村長的胳膊，擠坐在了旁邊。
江凡認得她，她就是老村長的孫女小芳，先前還因此調侃過張亮來著。
美女果然是出在山明水秀之處，這話不知是誰說的，江凡覺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各位天師既然問起，我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老村長開口了，聲音前所未有的鄭重，“我們萬家村，就是圍繞著這萬家湖而建的，差不多是一個半圓的樣子。另外一半，是沒有人在那裏住的，因為那就是這一片的水源山所在的位置了。”
“我們這一片土山最多，石山也不少，這萬家湖的後麵，就是一座石山，我們叫它牛角山，上麵多是鋒利的怪石，像是牛角般朝天，所以我們當地都是這樣叫法。山上雖然多是石頭，可是土質也不少，而且因為是我們這一片的水源山，平時也是不允許上山去打獵砍柴的。也因為這樣，一年到頭，都有一條溪流從山上流下來。”
“可是我們知道，單憑這樣一道溪流，是沒法合成這樣的一個大湖的，我們祖輩都說這湖下麵是通向暗河，也因此我們這裏才得以有這樣的福氣，湖神是將這神水引向我們這裏的，所以每當它有異動，我們都要用祭品來祭祀它，湖神給我們帶來了生命之水，我們祭祀它，不也是很正常的嗎？”老村長說到這裏，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四周雖然圍滿了村民，可是大家都很安靜，連一聲咳嗽都沒有，幾乎可以聽到眾人的心髒在卟嗵卟嗵地跳。
“湖神已經不是以前的湖神了。”張亮道。
人群中起了一點哄動。
畢竟有的東西就算大家不說，可是眾人卻也看在眼裏。就像先前瘦青年阿寶所說的，在湖邊發現的血肉模糊的東西，十有八.九是大家送入湖中的動物的殘骸，在這之前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自從先前的風水先生被害之後，萬家村就是事故頻發。
這對於淳樸的村民們來說，就如同噩夢一般的存在，畢竟看著好好的鄉親，突然之間就不在了，這要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倒也罷了，現在卻是各種詭異的飛來橫禍，這對於大家來說，可是沒有法子淡定了。畢竟生死大事，可不是玩笑，所以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