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基本已經能確定令尋尋不是八年前那個身體模特,但畢竟自己兒子是根正苗紅好青年,令尋尋那邊卻是個失婚帶娃的大齡女,實在是不相等。
可是眼下這話題顯然不是提的時候,成閔毓便扭頭望著車窗外的霓虹光影全程沉默了。身側的華憲夫並不清楚這些內裏,跟著往後看了看令尋尋的車,關切問了成厲一句,“這女孩子看著挺文雅的,你怎麼認識的?”
和成閔毓不同,接觸了誤會,他就開始關心起來未來兒媳婦的情況了。
“你能不能少說幾句?”聽著他開口哪壺不開提哪壺,本就心下憋悶的成閔毓當即就將火氣係數往丈夫身上傾瀉了。
“好好,我不說了,你頭疼,先眯一會吧。”對著不講道理的成閔毓,華憲夫並沒有表現不快。這麼些年他早已習慣妻子的強勢,當即就出言安撫。成厲聽著父母的爭執頭都沒回,他自小就是聽著母親對父親的責罵成長起來的。
沒有因此而出現性格問題,其實本身也是他天賦異稟了。就這麼想著,成厲自覺莞爾,心情好了乘興朝著後頭雙親問了句,“這出苦肉計到底是誰想的?做戲都這麼不敬業,就那創口貼下並沒有什麼傷吧?”
成閔毓在後頭本是憋悶,聽了兒子這句疑問當即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雙手抱臂沒吱聲。華憲夫看了妻子一眼,將這口鍋自動背上了,“你媽確實蹭到了,不過這車禍這事是我出的主意。”
“看不出來,你膽子變大了。”成厲對著華憲夫一貫就有些沒大沒小,聽著兒子這句調侃,他也沒怎麼生氣,隻搖頭失笑,“你這孩子說的。”
“你慣著他,你看看你這兒子。”成閔毓這時候終是忍不下去了,瞪了丈夫一眼,又望向主駕位兒子的後腦勺,“你就成天給我犯渾,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成厲順著母親的話道:“我沒犯渾啊。確實年紀不小了,所以才找了女朋友要定下來啊。”
“你!”成閔毓憤憤起來,“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前方紅燈,成厲將車緩緩停穩,轉回頭看了後排座椅一眼,“我覺得你這就是純粹自尋煩惱。”
“成厲,你少說兩句。”華憲夫眼見著妻子又要發火,忙忙居中喊停。至此他才聽出來,這母子二人這次爭執的節點似是在令尋尋身上。卻是也有些遲疑,跟著問了句,“那個叫令尋尋的小姑娘有什麼情況嗎?”
成閔毓在旁側抱臂冷哼,“還小姑娘。你這什麼眼神,她都孩子媽了,比成厲這個混小子大好多歲。”
成厲聞言特意強調,“沒有好多,不過六歲。”
“聽聽,你聽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寶貝兒子。還不過六歲,這是上杆子去幫人養孩子。”
“媽,你說話能別這麼難聽嗎?”成厲略略皺了眉,“這都什麼年代了,能不能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我老了,放不長遠。我隻知道好好的兒子和那樣個女人在一起,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嘲笑我。”
聽著成閔毓的話,成厲也跟著隱隱有了火氣,“你管人家說什麼,你和他們過啊?”
“好了,兩祖宗,大過年的能先不吵了嗎?”華憲夫也是無奈,見這兩人說著說著火藥味又嗆起來了不得不再度喊停。
其實成閔毓的脾氣一向就是如此說一不二,不過以往他和成厲都很少會反駁,大多數時候都是父子兩抱團在女皇大人的怒意下瑟瑟發抖。結果這麼會卻見這小子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接連和他母親作對。所以心裏之前對令尋尋的好印象也跟著煙消雲散了,下意識就將她和那禍水劃作了等號。
之後回到家為止,母子兩人都沒再交談。
三人的家是在市郊鄰水的別墅內,以往成厲雖然平時住在市區的公寓但在年節時總會回家小住段時間。不過今年因為令尋尋的緣故,再有了新一輪爭執,成厲就連家門都沒想進。將車在地下車庫扔了之後,成厲就自上了令尋尋的車叫走了。
“我覺得,要不你今晚還是留下來吧,多陪陪父母。”自後視鏡裏看到站在門前探頭探腦的華憲夫,令尋尋有些不忍心。
“留下做什麼,我媽那種人根本不需要我陪。”成厲搖頭。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不覺得這種時候你就越應該陪著她嗎?成厲,你教我的做事情不能情緒化。”
他口氣緩和了些,“哦,所以你這是反過來給我上課?”
令尋尋側身靠在他肩頭,“我隻是覺得,最終我們兩個還是要父母雙方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