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智點了點頭,自己的童年帶給自己的陰影隻有自己能體會,他憐憫地看了一眼女孩,一陣絞痛湧上心頭。
“白天沒發生什麼事吧?上麵的人怎麼還把她置在這兒?”李元智像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
肖小月饒有趣味地瞥了他一眼:“你們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還不是怕外人看出什麼端倪。”
李元智顯得有些尷尬,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司徒長煙和王彼得也進來了,有人提議道:“把女孩呆在這裏也不怕憋壞?出去走走吧。”
肖小月點了點頭表示答應,於是轉過身跟張同學說了兩句,女孩臉上頓時掠過一絲喜色,趕忙穿著鞋子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
女孩的舉動引來眾人的驚詫,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肖小月,肖小月急忙回過一個肯定的神色——原來張同學是個殘疾人!
一直以來見她的時候都是躺在床上的,得知了真相以後李元智感覺自己心裏那根弦又被撥動了。
這時,王彼得突然把司徒長煙拉到了一旁,嘰裏咕嚕地說了一番話以後轉向李元智道:“你照顧好她,我們去調查點事。”
就這樣,李元智又有了一次與肖小月單獨相處的機會,他興奮得不得了。
然而另一邊,司徒和彼得直接轉到了樓梯口,爬了一層樓梯來到了544寢室。按照自由落體的距離來看,張同學的姐姐所住的寢室正是這間。同樣的,這間寢室的頭上就是整個案件最初發生命案的地方。
屋裏很整潔,衣櫃上零星地擺放著幾件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衣服,白色的地板磚被擦得能映出人影。
“讓我們試想一下當時的場景。”一進屋,王彼得就張開了雙臂侃侃而談道:“已經夜深了,當時的她非常孤獨,她一邊在擔心妹妹的安危,一邊被黑暗籠罩著。”
司徒長煙靠在了牆角,點上了一根煙仔細看著不說話。王彼得幾步就走到了窗戶的位置停下,拖了下鏡框繼續說道:“天太黑了,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視線裏隻有一種顏色,那就是黑。”
王彼得閉上了眼睛,從麵部表情上看,他已經把自己設想成了受害者。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屋子裏漸漸昏暗地透不過一絲光線,根據他的描述,這一切都透著幾分森涼。
“冷,風刮得太大了,我想找件衣服披上。但是衣服在衣櫃裏,僅僅是這很小的一段距離都讓我害怕,我不敢挪動腳步生怕在角落裏突然衝出一個人來。”王彼得摸著雙臂,從外表看他的確冷得打顫了。
屋子裏靜得可怕,隻能聽見王彼得一個人說話的聲音,然而司徒長煙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怪,一直低頭抽著煙。
樓下,是操場。夜裏的操場依稀可見幾點亮晶晶的小亮片——可能是玻璃吧?想到玻璃,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當年父母正是發生了車禍,趕到現場時二老滿臉已經被飛來的擋風玻璃碎渣紮得遍體鱗傷。
幽幽的夜色下林蔭道裏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這個人走得很急,邊走邊向後看著,他似乎在害怕什麼——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狀況接二連三地發生,他的後麵跟了一個手持鋒利尖刀的歹徒,刀尖刮著地麵發出沙沙的響聲。凶徒是走著的,然而那個人是跑著的,可不管他怎麼跑都拉不開與對方的距離,反而漸漸縮小著。
要近了,要近了!他睜大了眼睛!腦袋上的青筋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我確定自己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我害怕得幾乎要叫了出來,正當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重力,猛地朝自己推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身體忽然失去了重心,整個臉麵迎著風吹成了一個猙獰的形狀,地麵的樣子離自己越來越近……
“要看到地麵了,要看到地麵了!”王彼得尖叫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著窗戶外的場景,幾乎把它想象成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麵。
砰地一聲!聲音震碎了他的耳膜,剛剛代入情景的他突然之間被這陣炸響驚醒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司徒長煙,司徒長煙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格外蒼白,由心而發的陣陣寒意朝四周蔓延開來。
他記得這個聲音,上次也是這個聲音!
壞了!又出事了?
王彼得的幻想愕然中止,二人絲毫不敢做任何停留,心刹那間懸了起來,慌忙地往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