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陷入自己想入非非的理想中,還給陳越起了個綽號:大鼴鼠。每次兩人一寫信,就互稱大小鼴鼠。
陳越微笑著打開了郵箱。他想起這段時間兩個人的工作都太忙,很長時間沒有上郵箱了。
他看到郵箱裏有一些垃圾郵件,就一一點擊著想把它們刪除。
光標對準其中一封時,他的手停了下來。
陳越看到標題上寫著:“寫給我思念著的女孩——多多。”
看這指名道姓的稱呼,分明不會是垃圾郵件。而陳越也確定這麼酸不溜丟的文字不會出自自己之手,他打開郵件。
陳越的臉色越看越陰沉,和之前的表情形成了一個鮮明對比。片刻,他關上了郵件。
陳越盯著電腦,陷入沉思之中。
如同書上常說的,陳越是含著銀湯匙一族長大的人。他家世好,人又長得英俊,一直是女孩子追隨的對象。
可是這麼多年,陳越見到的多是同一類型的女人,拜金,滿口品牌,對物質的欲望無止無休,能夠將明星逸事和八卦趣聞如數家珍,卻寫不好自己的名字。
有一次,一個女孩附庸風雅,跟陳越說她正在看《論語》。
雖然陳越覺得這做作了點,但好歹算有點兒新意,他隨口問道:“哦,是哪個版本的?”
女孩說:“於丹版本的。”
陳越馬上無語了。總之,兩年前郝多多的出現,在他過去生活的世界裏,有點兒像一縷幹淨的空氣、一道新鮮的太陽光。
他在見多多第一麵時,就覺得她有些不一樣。郝多多的眼睛特別單純,而且流露出一種本質的善良。陳越的母親去世得早,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母親有一雙和多多很相似的眼睛。
再往後他和多多有了更多接觸,發現她果然是像自己說的,“迷迷糊糊”的,經常闖禍,老是掉入陷阱而不自知,在別人看來也許覺得頭疼,可是陳越覺得這是她身上與眾不同的特質。
他特別喜歡看郝多多講笑話時的模樣,多多對事情本身的執著,還有她帶點理想主義卻又現實鬥士般的表情——不像他認識的那些女孩,除了工作,什麼都有興趣。
陳越喜歡郝多多,也相信她,所以在昨天的同學會上,聽到龔喜接近於明示的提醒,都有些不以為然。
像歌裏唱的那樣,龔喜是陳越讀書時睡在上鋪的兄弟,因此兩人的關係很鐵。
龔喜這次也孤身赴會,說是老婆回娘家去了。他一見陳越,馬上問:“這回還不帶家屬?”
陳越知道他指郝多多,笑道:“她忙著呢,都怪你們公司周扒皮,把人當成機器一樣使,她每天白天當牛做馬不說,晚上還得繼續為人魚肉。”
龔喜嘿嘿地笑著,連忙申明那是公司行為,跟自己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陳越又道:“不來也好,否則看見你,還不得吃驚得昏過去——”
龔喜哈哈大笑:“北大難不成就出你這類玉樹臨風,而不能有我這樣的內秀其中滿腹經綸的?我就納了悶,郝多多怎麼從來沒想過咱們是同學呢?”
他嘻哈著抱怨一通,說道:“上次曝光明星戒指的事情,為了你那位親愛的,我跟社長磨破了嘴皮,社長才總算鬆動,把開除的成命收回。你們可不能昏——得先謝完再昏。”
陳越當然連連道謝。
龔喜又問陳越:“我可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動過這等凡心。說吧,什麼時候請吃喜糖?”
陳越自是笑道:“很快,快了。”他答應龔喜:到時候一定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