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雨默一下子急了。她對這個改版計劃有很大信心,於是說道:“社長,有風險也有成功的可能性。如果成功的話,三期雜誌就能把兩百萬賺回來了。”
馬雨默提醒的也正是社長所顧慮的,兩人最後達成協議:承包商那邊給社裏的考慮時間是兩個月,因此這段時間之內,《Q》可以進行改版的嚐試,到期如果改版價值體現不出來,《Q》就采取外包形式,轉承出去。
社長的考慮從風險學角度來說可謂穩妥,隻是難為了《Q》的一幹製作人。馬雨默把情況說完之後,眾人嘩然。
雖然馬雨默說了,新的出版商也會需要人手運作,用生不如用熟,因此去向問題不用擔心。但大家議論紛紛,在《Q》受壓抑多年,眼下好容易有了個出頭的機會,誰也不想放棄。
張楠總結道:“一樣是打工賺錢,但有成就感的賺和沒成就感的賺是兩回事。”
這意見代表著眾人心聲,於是紛紛表態都不想兵敗逃亡,隻想把眼前這一仗打好。
絕望是團結的媽媽,餘地沒有了,一時間眾人表態又擊掌,很有點兒破釜沉舟的架勢,多多則幾近古典地想到了“悲壯”兩個字。
減去市場消化時間,能夠體現出刊物好壞的也就是這期刊物了。大家遂馬上行動起來。馬雨默的改版計劃已經做得很詳細,大家需要做的就是把它落實成刊,然後讓讀者去決定它的命運。
好在社長給出的證明機會並不縹緲——他在心底裏還是傾向於做自家生意的。他知道兩個月不能指望廣告上有突破,因此隻在發行上做出要求:原發行量是4萬,他要求發行量達到6萬冊以上。這對於一本改刊的雜誌極富挑戰性,但實現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於是眾編輯紛紛領了各板塊的活兒,又補充資源和主意的。郝多多則很積極地提供後勤支撐。三天下來,眼看環節都確定得差不多了,最關鍵的一環——攝影師卻還遲遲落實不下來。
判斷一本時尚雜誌的質量,視覺占一半以上的成分,攝影師的作用可想而知。以至於做雜誌的人常說“攝影師決定未來”——這話並不誇張。
《Q》的收入狀況不好,因此公司在成本上便也控製得厲害。日子久了,合作的攝影師都比較一般化,無過亦無功的類型。這一回事關生死存亡,自然不能再湊合。如何找到一位好的攝影師來拍封麵和專題,一時間,就成了《Q》改版的頭等大事。
幾天奮戰,大家都已經累得不行。何從兩手交叉,抵住下巴頦,苦惱地說:“要是能找到哈拿就好了。”
張楠坐在旁邊,一麵露出“誰說不是”的神情”,一麵接話說:“做夢了吧?哈拿現在可是VIP級的攝影師,多少時尚雜誌排著隊他都不睬的,就拍廣告片。”
郝多多沒聽說過哈拿大名,但也知道拍雜誌片旨在圖名,拍廣告則是圖利。此人已經到了漠視宣傳的地步,想必是很大牌的了。她便問兩人哈拿是誰。
張楠告訴她說,哈拿是現在時尚界最火的攝影師之一,絕對的泰鬥級人物。據說曾給某本半死不活的雜誌拍過一套時裝大片,那組片子帶來的讀者和廣告效應,足足讓這本雜誌又支撐了小半年。
說到“偶像”,何從一下子精神起來,她忙著向多多介紹哈拿的作品如何“鬼斧神工”法,又吹噓說:“我可是收藏了他的全部作品呢!”
她頗有點兒得意地說,自己是哈拿的骨灰級粉絲。從見到他在刊物上發表的第一組片子時便驚為天作,以至於預言說“此人不紅,天理難容”。何從很得意於自己慧眼識人,以一副伯樂式的神情憶昔撫今:“那時候哈拿還沒什麼名氣呢,我要是當他的經紀人,說不定現在也跟著紅遍天下了。”
張楠眼看何從惆悵的樣子,便逗她道:“不然你以一個經紀人未遂的身份,去請他老人家出山合作,重回刊物界吧?”
何從白她一眼,說道:“就算他肯給時尚雜誌拍,我們這一點兒攝影費,也請不動人家呀。”
一句話回到現實,大家知道談合作就像結婚似的,不求最好,隻求適合——這哈拿明擺著屬於可仰視不可共事型的。於是歎一口氣,都把精力放到眼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