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又略有些惆悵地說:“離夏天還有大半年呢,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她想起最近的煩心事,又甩了甩頭。多多決定,暫時把這些煩惱丟開。

多多跟著陳越來到了湖邊上,這裏的景象同樣非常熱鬧,湖邊有不少遊人行走,燈火通明;偌大一片湖麵上,又停了二十來艘小遊船。每隻遊船可容納兩三個人的麵積。

遊船有兩種,售票員向他們解釋說:“全自動就是機子會全程自控,人隻要坐著就好;半自動的就像自助餐,需要自己出力,掌控方向盤。”

陳越、多多一致表決通過,選“自助餐”,覺得親力親為比較有趣。

上了船後,多多和陳越一人一個方向盤,慢悠悠地朝湖的另一端駛去。

陳越跟多多半開玩笑:“工作不太順利,是不是經常哭啊?”

多多搖搖頭,有點兒不好意思:“基本沒有。”

陳越馬上看著她:“基本?”

多多不接話了,她看著兩岸的燈光在湖麵上投下點點星光,突然想起了珠江。於是歎一口氣:“有時候,我挺懷念廣州的。”

陳越問道:“有沒有覺得堅持不下去,想幹脆回去算了?”

多多搖搖頭,衝他擠了個鬼臉,幹脆地說:“才不!”

兩個人把船劃到湖中央,聽到有彈吉他演奏的聲音,從岸上隱隱傳來,夾雜著被遊船帶起的水聲,多多覺得有點兒像做夢一樣。

她把兩手抱住膝蓋,告訴陳越說:“我小時候特別羨慕做雜誌的人,大學時看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發表在雜誌上——是那種文藝類雜誌,現在已經基本絕跡了。覺得特別激動。那時候還接到了編輯的一封信,鼓勵我經常投稿呢。那時候全班同學都羨慕得要死,集體要求我用稿費請客,結果不僅稿費全花光了,還花掉了整整一個月的早餐錢。”

她眼裏流露出回憶:“總之,當時覺得特別幸福。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想進入雜誌圈,也做一名媒體人。”

陳越一臉理解:“相比很多人你已經很幸運了,你做的事情正是自己想要做的。很多人都有想要做的事情,可是真正做的事情,卻經常背道而馳。”

多多說:“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挺幸運!”

她心情好一些,告訴陳越說:“所以每次這樣一想,就覺得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了。”

多多告訴陳越一個秘密,她說:“我接觸的第一本大部頭是《飄》,記得結局中白瑞德離開了郝思嘉,思嘉坐在台階上,心裏想著‘明天就好了,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了。’所以很多年,我一遇到解不開的煩惱時,就會樂觀地想,明天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看了一眼陳越,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有點兒阿Q呢。”

陳越馬上表揚:“比阿Q有文化多了——還知道《飄》!”

笑過一陣,多多問陳越:“那你呢,你做的事情和喜好是一回事嗎?”

陳越回答:“也算是吧。”

多多有點兒不滿意:“什麼叫也算是吧?”她批判這個答案太含糊。

陳越說:“我小時候一直想做有創意的事情,現在公司賣的產品雖然也跟創意有關,但創意來自國外。我們作為銷售,隻是一個流通商的角色。”

多多明白,幫他總結:“哦,難怪呢——所以就是‘一半一半’了。”

陳越笑起來,表揚她說:“對頭!”

兩人告別的時候,都有了一些不舍,多多先問陳越:“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北京?”

陳越搖一搖頭,實話實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人在江湖,你以後工作中還會遇到不少麻煩。別老哭鼻子才是。”

說到這裏,他看到多多的鼻頭已經有些紅了,馬上說:“我們可以打電話、發短信,我的電話24小時不關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