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名段府侍衛,進了府中,前去稟報段霽夜。
在院門外叫了半天,才見段霽夜麵帶慍色地疾步走了出來,“何事啊?”
侍衛見公子此番容顏,也是一震。段霽夜又催了,“有事嗎?有就快說,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說著轉身便又要回去。
侍衛忙得疑問道:“公子您可有準許韓姑娘出門。”
就見段霽夜不耐煩地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道:“沒有。”
聽聞此問話,複又再尋思二三,忙得回身,目光淩厲地問道:“你可是將她放了?”
侍衛驚慌失措,本就笨拙的嘴巴,更是哆哆嗦嗦地,說道:“韓,韓姑娘說,說是公,公子您答,答應放,放她出,出去逛,逛的。屬,屬下這,這就來問,問問……”
“問”字還沒說完,段霽夜就一把撥開侍衛,朝正門外奔去。
可哪兒還見韓茗雪的人啊!待他出來,門口、街道上,除了幾個大驚失色,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的小廝,空無一人。
段霽夜氣紅了雙目,衝著門口的幾人責問道:“人呢?”
打頭的一名小廝,忙結結巴巴地答道:“跑,跑了……”
“不是讓你們攔著她,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放她出去嗎?”原本清澈的嗓音,卻好似泡在寒冰內,嗬氣成霜。
又聽一名略顯年輕的小廝,小聲地嘟囔道:“她說有,有鬼……”
段霽夜頓覺一陣熱血衝上腦門兒,回頭衝著那名小廝,不怒反笑地反問道:“這大白天的,哪兒有鬼?”
那小廝聽得一愣,驀地噤了聲,不再言語。
方才追出來的侍衛,也是圓瞠著雙目,呆呆地立在門側。
段霽夜轉過身來,麵朝著諸位,長歎了一聲,“也罷,就你們那點兒腦子,還能玩得過她?太抬舉你們了!”
聲音複又轉冷厲,催促道:“還不快些派人去找!”
“是!”幾人忙得抱拳揖上一禮,分成小組,分散追出去。
烏門緊閉的天機閣內,陸齊暄斜靠在黑漆羅漢床上,輕閉著雙目,依舊是一副閑適的模樣。兩個丫鬟則在榻下為他輕捏著腳。
跪在階下的善術士,一麵小心翼翼地,悄悄打量著陸齊暄微妙的表情變化,一麵猶豫著,說道:“通過這幾日的探查,屬下發現,韓茗雪姑娘,身上的煞氣,似是在一瞬間,消散殆盡……”
就聽陸齊暄冷哼一聲,依舊閉著眼,輕聲笑道:“那不是消散殆盡,”就見那善術士忙得抬起頭來,驚疑地望著陸齊暄。
又聽他緩緩地說了,“而是,施用了‘龜息訣’,將那煞氣,掩蓋起來,常人難於察覺罷了。”
“啊!”聽聞此言,這名善術士,忙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瞠目結舌。
就見陸齊暄,驀地悠然睜開一雙灼人的眸子,似是在對這善術士言語,又好似是自言自語,“如此一來,這遊戲,倒是愈發得好玩了呢!”
翻身下了榻,徑直走至階下。近距離直視著善術士的眼睛,倒是盯得跪著的人,一陣心驚。才聽他邪笑著,說道:“去吧,這次,是該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那善術士先是一愣,才忙得明了地點了點頭,拱手道:“屬下遵命!”便要起身退下。
陸齊暄一隻手,卻是搭上他的肩膀,笑笑地沉吟道:“風術士,您老人家的見聞,可是不怎麼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