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三個人才緩緩地開了門,從門裏走了出來。又緩緩地將房門合住,轉過身來,朝著段霽夜點了點頭。
段霽夜這才回了一禮,又急急地推了門進去。
韓茗雪已被人抱著,裸著大片後背,泡在了藥桶裏。
木桶上,搭著兩條,用來擦汗的純白毛巾。再一旁的幾案上,擺著一排整齊的銀針,用紅布包裹著,泛著陣陣寒光。不遠處的台幾上,還端立著一隻滴漏。
段霽夜合衣踏進了木桶,在韓茗雪身後坐下。又暗中運氣,催動藥力……
府外,江穆塵卻突然率了一眾仆從求見。
門口的仆人忙迎上前來,朝他揖了一禮,又趕忙回身叩門。
老家宰急急地開了門,上前一禮,“原來是江公子啊!”
江穆塵也笑著回上一禮。
老家宰忙得讓開路來,又問道:“公子是來找少爺的吧?老奴這就叫人前去稟報!”
就見這江穆塵忙得擺了擺手,“欸,我今兒個天,是來看韓茗雪,韓小姐的。這一別數日未見,今日得閑,便來坐坐,敘敘舊。”
老家宰了然地笑笑,吩咐身後仆人前去稟報,自己則引了江穆塵,進了正門,朝內院行去。
江穆塵一邊行走著,一邊欣賞著院內的風景,不由得讚歎:“哎呀,想不到這段府修建得,竟是這番別致啊!”
老家宰略帶謙虛地笑笑,“江公子過獎了!”
江穆塵笑笑,不再言語。
片刻,兩人方才行至會客廳,便有仆從引了雲鬢、燕雙兩個丫頭,急行了出來。
上前一禮,“奴婢們見過江公子。”
江穆塵揮揮手,“免禮免禮!”
老家宰見狀,同著一旁的仆人,退了下去。
就聽江穆塵嗬嗬地笑過一聲,負手說道:“自上次韓姑娘在我家鬧事,然後暈倒,已過去數日。如今,不知姑娘,病情可好?”
兩丫鬟都愣怔了片刻,對望一眼,還未及答話。江穆塵又接道:“我一心牽掛著姑娘的病情,奈何朝廷事務繁重。今日趕巧閑來無事,又得皇上禦賜珍寶,特來看望姑娘。還要煩請二位姑娘帶路!”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兩丫鬟一臉的麵麵相覷,忙又有些尷尬地答道:“姑娘又病了。”
“什麼?又病了?!”江穆塵驀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想這韓茗雪,身體得有多弱不禁風啊,這才幾天,連著病兩場。
兩丫鬟都隻是低頭打量著他,癟著嘴,並不答話。
就見這江穆塵搖開了折扇,在院子裏踱了兩步,又猛地回轉身來,焦躁地問道:“她現在人在哪兒?快帶我去見她!”
燕雙忙得撇了撇嘴,“姑娘,姑娘她現在不在房裏……”
遠遠地,又看著紅拂慌慌張張地尋了出來。
見到兩人,扯著嗓子便喊:“你們兩個,還在這裏做什麼呢?一個時辰了,這湯藥都準備好了。還不快點端進西廂房裏換了!”
兩丫鬟聞聲,忙得轉身,疾步朝深院裏走去。
紅拂瞟一眼身旁,不由得吃了一驚,指著江穆塵問道:“你怎麼來了?!”
將頭偏過來,狠狠地瞪著麵前的紅拂,“我來就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是怎麼,好好地照顧韓姑娘的!”說著,便拂袖隨在兩個丫鬟身後,朝深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