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她，一臉得意，又略帶挑釁地，望了段霽夜一眼。便屁顛屁顛地，挪到了我的麵前。在胸口上，安靜地趴下。伸了手來，細細地捋著我那，垂在胸前的長發。
半晌，才由衷地讚道：“茗雪姐姐，你的頭發真好！又黑又滑的。比那神仙姐姐的頭發，都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聽得也是心頭一樂：想來，這雲鬢、燕雙兩個丫鬟，確實沒有騙我。這頭油，僅用了數次，頭發就已是與往日不同，變得又黑又亮。
而，初見時，段霽夜便知：這韓茗雪，一頭長發，烏黑水滑的。之後，便也就未曾注意。如今，聽著嫣兒如此說，倒也是吃了一驚，不由得轉頭望去。
見那一頭黑發，油亮水滑的。在陽光下，泛著絢麗耀眼的光澤。卻是驀地一愣，頓時瞧出了端倪。
忙得起身，道了句，“在下還有事務要忙，先行告退。”便急急地出了門去。叫了馬車，直往“靜湘樓”趕去。
聶湘柔似是早有預料，恰巧在門口候著。
兩人進了門，段霽夜便將方才所見，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這聶湘柔。
就見她，聽著段霽夜的描述，自始至終的，緊蹙著眉頭。沉吟半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此為九品牽魂降。中降者，通常一生不可動情。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旦動了情，情深一分，便蝕骨一寸，終成飛沙。而待筋骨無存，隻剩下一張肉皮囊。中降者便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如木偶般，任由施降者擺布。”
段霽夜聽得，也是心頭一驚，靜默半晌，方才問道：“此降，可有破解之法？”
就見聶湘柔，認真地搖了搖頭，道：“無解。”
段霽夜低頭思索著什麼，不再答話。
聶湘柔又是莞爾一笑，才緩緩說道：“倒也是有解。”
就看段霽夜，驀地抬起頭來，盯著她，不解地問道：“哦？此話怎講？”
聶湘柔向前走了幾步，揮擺坐在屋子中央，那件黃花梨木桌旁。眯縫著雙眼，含笑答道：“所謂牽魂降，有魂，方能牽動。若是無魂，又何來牽魂一說？”
段霽夜聽得也是眸光一亮，“是了！這倒不長為一種辦法！”
聶湘柔回頭，望著他，衝他淺淺地，意味深長地一笑，“如此，便請茗雪前來吧。”
又見段霽夜搖了搖頭。
聶湘柔一臉的困惑，“怎麼，還有何不妥嗎？”
就聽段霽夜歎了口氣，又掩了唇來，清了清嗓子。“昨兒方才來了月事，如今，怕是出不來呢。”
聶湘柔又是抿唇一笑，“罷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倒也算是有些日子，沒見過這個妹妹了！今日，便親自登門拜訪吧！”
說著，起身去，收拾了幾案旁的一打檀木香來。用彩紙細細地包好，塞入衣袖。才同段霽夜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直下二樓。喚了馬車，便徑朝段府奔去。
望著段霽夜的背影，急急離去。嫣兒這才緩緩地回過頭來，嗔道：“哥哥他就是這樣，總是一副神神秘秘、忙忙碌碌的樣子。剛才還無事地與人閑聊，這會兒又說是有事，二話不說地就轉身走了。”
我抿嘴笑著，搖了搖頭，“無妨。”
嫣兒又攀著我的身子，將下巴枕在我的胸口上，“那，你繼續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我笑著，撫摸著她的頭發，講起了吳承恩的長篇神話小說——《西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