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拜師從藝 下(1 / 1)

正卯時分,天剛蒙蒙亮,門外又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姑娘,紅拂姑娘要您現在去她房間。”“好的,知道了。”

用胡椒、田七、金銀花、荷露按1:3比例調配成的漱口水漱過口,唇齒間頓時彌漫著濃濃的香氣,似乎比現代的牙膏還要好用很多。潔膚用品是在水中滴幾滴白醋,加四五片桃瓣,洗過後的皮膚十分緊致、滑嫩,有光澤。頭發挽成一個髻,上了妝,便急急出了門。

窗欞上薄薄的窗紙襯著一抹紅色的人影,進了門,紅拂正低頭練習書法,字體似仍是秦朝的隸書。“研墨。”聽到漸近的腳步聲,卻依舊低著頭,使喚道。快步走上前,拿了墨錠細細研磨起來。

不一會兒,紅拂又完成了四個字,仔細端詳一番,偏頭來蘸取墨汁。卻在看著硯台內黏稠的液體時,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你,墨汁這麼稠還能寫出東西嗎?”唉,這也不能怪我啊,現代都是現成的墨汁,我哪裏知道該怎麼研墨啊!

這樣想著,倒是急忙用手邊的瓷碗向硯台內加水,手中的墨錠也用力地攪拌著水和新墨,以求它們能盡快融合。而因為硯台內的水太多,再加上用力不均,墨汁漾了出來,濺了一身一臉。

“噗嗤。”看著我的醜態,紅拂不禁抿嘴輕笑,接過我手中的墨錠,道:“輕研墨,重舔筆。好硯磨好墨,研出的墨汁細膩。輕研墨,指的是不要急躁,不要重力壓墨錠。要將墨錠沿磨麵平置硯麵,用力均勻,速度均勻,畫圓或橢圓由遠及近一個方向研磨。這樣研出的墨汁細膩好用。放水時,一次不要放好多,先放少量水,墨汁有一定濃度後,再根據需要量添水。直至研磨的墨汁夠你一次使用完。一次放水足了,此時墨的濃度幾乎沒有,研磨時容易濺起或者晃出;等有一定濃度再逐次添水,就避免了這個問題。”“嗯”,我偏頭留意著她手裏的動作,看著細膩的墨汁一點點溢滿硯底,低低應道。

待墨汁研好,紅拂用毛筆仔細地寫滿了一頁宣紙,而後對我道:“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可以回去了。”“啊,哦,好的。”說著低頭就準備退出去。

“欸,等等。”說著拽住了我的衣袖。“嗯?”我一臉驚訝,卻見她自袖中掏出一條月白手帕,細細地為我擦拭臉上的墨跡。“呃,我自己來吧。”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別動。”手帕在瓷碗中蘸了些許清水,又挪到我的臉上溫柔地擦拭。“好了。”滿意地端詳著我的臉像是在打量一件藝術品。“嗯,那我先回去了。”有些局促地道別,轉身出了門。

午飯草草地吃過,將昨天紅拂教給我的《采蓮賦》又練習了幾遍,閑來沒事便出門去滿妓院地閑逛。

白天的妓院並不是十分熱鬧,樓下的舞台上是幾個衣著華美的頭牌在為下周的花魁競選做著彩排,而我則坐在二樓長廊上,曬著太陽,背靠著方柱,唱著少司命的《一劍輕安》:無意停留風沙大漠孤煙天涯長河落日看江南人家輪回更迭作罷不過一世煙花繁華如煙看你眉目如畫刀劍聲聲喑啞千騎萬馬廝殺一劍輕安你傾盡天下轉身的手法如此瀟灑……

“不是說了伴奏音樂要蒼涼一點,你說說,這都練習了多少遍了,為什麼你的音樂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樓下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憤怒的抱怨聲,低頭向樓下望去,正是一襲紅衣的紅拂。站起身,垂首撫平裙角的褶皺,緩步下了樓,走到紅拂身邊,淡淡問道,“怎麼了?”而她也隻是斜眼看了看我,又轉目瞅著一旁戰戰兢兢的琴師,“姑娘我的時間可是有限的,你這樣一遍遍的,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你知道嗎?我問你還想在這兒呆下去嗎?不想的話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走人!”琴師慌張地看著身側的劉媽媽希望她能為自己說幾句好話,卻見劉媽媽也不屑地將眼睛瞟向一邊。這個可憐人小心地環顧了我們一圈,無奈地轉身收拾琴,準備離開。

我看著他那雙鞋的鞋角都密密地打著補丁,身上淺灰的長衫洗得已有些泛白,不由地有些心酸,想想這份工作或許是他找了很久,滿心期盼著想要以此養家糊口的,如今卻被攆了出去,這今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活?心有不忍,望著身邊的紅拂,堅定道:“不如我來吧。”“你?!”

不待她們驚疑,快步行至幾案前坐下,隨手撥了幾個泛音以試琴音,一切準備就緒,偏頭望著幾步遠的紅拂。她會意地上台,舞姿驚若天人,而與之相配的,我選擇了《秋風詞》: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huán)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莫相識。

世人彈琴,以一徽與嶽山間二分之一處為右手起弦標準,我卻偏愛靠左一些,讓聲音更滄桑幾分。

一曲作罷,在場之人莫不稱奇。另有幾個頭牌圍住我,希望在下周的花魁競選中我能為她們配樂。這時,紅拂自台上下來,走到我身邊,衝另外幾位頭牌道:“她是我一手栽培的,自然隻有我一人有資格利用。”言罷,拉著我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