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沒來,小吃街的人流依舊是那麼多,來來去去的行人幾乎要把錢虔虔和韓允哲衝散。韓允哲隻好扶著錢虔虔的肩膀緩步前行著。燒烤攤前更是擁擠,人流隻有增沒有減。
韓允哲盯著那些爭相往裏擠的人,蹙著眉頭考慮了片刻,然後對錢虔虔說:“你先去那邊的路燈下等我,我買了再回來找你。”
錢虔虔點了點頭,聽話地朝不遠處的路燈走去。
韓允哲目送著她離開後,轉身開始費勁地往燒烤攤裏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擠進去買了幾串烤肉和烤魷魚,卻不想在回途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食物全掉在地上。而那個撞了他的人卻連道歉也不說一句,頭也不回地跑進人潮中。韓允哲隻能憑那個嬌小的背影判斷她是個女生。
盯著那個消失在人潮中的背影,韓允哲不由得皺起眉。現在的人怎麼這麼沒素質?撞了人連一句“對不起“也懶得說了!
再看地上的食物,幸好攤主用了好幾個塑料袋裝著,除掉最外麵的那個袋子,裏頭的食物幾乎沒有弄損。
幸好!不然再讓他擠進去買一次,那真會磨掉他的小命。
韓允哲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食物,扔掉最外麵的袋子後,向錢虔虔走去。
兩人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分享食物,烤肉的美味讓錢虔虔暫時地忘掉心中的痛。兩人正吃得興起時,韓允哲吃東西的動作忽然一頓,然後從口中吐出一張紙來。
錢虔虔也停下吃動作的動作,驚奇地看著他:“你怎麼了?在表演魔術?”
“不是,魷魚裏有張紙。”韓允哲邊說邊展開那張沾滿油汙的紙,看清紙上的內容後,他一愣,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噗嗤”一聲笑了。
錢虔虔被他的反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得好奇地去看他手上的紙:“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好笑?”
“落瑤,你玩遊戲都玩到我身上了。”韓允哲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揚了揚手中的紙幣,“你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方法把我嚇跑吧?”
錢虔虔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紙上——
那熟悉的暗紋……
那熟悉的朱砂……
那熟悉的名字……
是朱砂冥幣!
錢虔虔皺起眉:“這不是我的。”
“落瑤,你別開玩笑了,你今天下午才告訴過我,你用冥幣嚇人的事。”
“這真不是我的!”錢虔虔的眉頭越皺越緊,語氣裏多了一絲焦急,“你看,我一直坐在這裏等你,你覺得我有機會把冥幣放進魷魚裏嗎?”
韓允哲看她的樣子不像說謊,唇邊的笑意也慢慢地斂起:“那魷魚裏的冥幣是誰放進去的呢?接觸魷魚的就隻有我和燒烤攤的攤主,她和我無怨無仇,總不會想害我吧?再說了,這樣做對她的生意有弊無利,她總不會做這麼害人不利己的事吧?”
“這事太奇怪了,我也想不透。”
“算了,那就別想了,我們回去吧!”韓允哲站起來,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正要拿車費,可是下一刻,他又愣住了——
隻見錢包裏除了信用卡外,所有的紙鈔都被人換成了冥幣!那厚厚的一疊,暗綠色的花紋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的詭異。
“怎麼會這樣?”就連錢虔虔也覺得這件事不對勁,要說魷魚裏的冥幣是偶然,那錢包裏的錢肯定是人為的吧?
到底是誰要這麼害他們?用意又是什麼?
回到秦園,韓允哲把錢虔虔送到她的房間後並沒有立刻離開。關於冥幣的事,兩人都認為有必要再認真談談。
“我覺得那些冥幣是針對我而來的。”錢虔虔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韓允哲剛來到幸福鎮沒幾天,嘴巴又能說會道,肯定不會和人結下梁子。既然對方不是衝他來的,那目標肯定是她。
韓允哲顯然也想到這些,讚同地點頭:“我也覺得,而且我認為那個人肯定很熟悉你的生活習性,有可能是你認識的人。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人肯定和你有過節,不然他不會這麼無聊,大費周章地捉弄你。”
“認識我,又和我有過節的人?”錢虔虔皺起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具體人選來,“我的日常生活很簡單,基本沒什麼朋友,認識的大多是學校裏的人。要說有過節,我覺得學校裏大部分的人都和我有過節。在認識易軒宇前,我和學校裏六成以上的男生交往過。分手後,那些男生和那些男生的愛慕者肯定對我有怨恨,做出什麼報複我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六成以上的男生?”韓允哲聽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巴,“天啊!那你不是有很多前男友?”
想起那段荒唐的日子,錢虔虔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那時我在躲著秦振宇的追捕,我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被捉回來,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屈服在秦振宇的淫威下的,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他事業上的墊腳石,那怕是去死!在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前,我希望讓更多的人認識我。至少在我死後,還有人記得這個世上曾經有個女孩叫錢虔虔!可是,我沒想到我會遇見軒宇。我喜歡他,不願意他因為我而受半點傷害。秦振宇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我和軒宇的事,一直以軒宇的安全來威脅我。為了軒宇,我不敢輕生,隻能乖乖地照秦振宇安排的路去走。我想,這就是我的命吧!我這輩子都在受命運的擺布,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