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陶笛難以將自己繼續持續的呈現在別人麵前,這是他所具備的缺陷之一。
不管前方的路途有多麼艱難,陶笛都知道自己懷著的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那是拓荒者,那是堅定的決策者才會有的心情。
就像是隻會這萬千人馬的將軍一樣,陶笛沒做出的一個決定都可能成為影響戰局的關鍵部分。
因而,他意識到自己每踏出的一步都是必須要經過慎重的考慮的,隻不過這種慎重的考慮是陶笛還不夠具備的。
“你剛才說什麼,大哥哥?”
許圓圓麵露疑色,這種疑惑的神色是突然就浮現出來了的。
陶笛迅速回過頭去,沒有再繼續看著許圓圓。
這種躲閃對於陶笛來說並不常見,他不善於將自己的內心展現出來給別人看,而隻是喜歡隱藏在自己的心中然後盡量隱藏下去。
“沒什麼,你看,圓圓,現在的太陽就很美啊。”
陶笛望著火車的窗外,一邊看著外麵的景色一邊這樣對身旁的許圓圓說道,語氣之中帶這一股似乎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的意味。
許圓圓知道自己繼續問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就隻是維持現狀而已,並非別的。
不能夠發火,也不能夠鬧情緒,許圓圓知道這一切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因為自己和陶笛隻是認識了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而已。
許圓圓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沒有權利鬧情緒的,他對於陶笛的意義是不存在的,陶笛絲毫不了解自己,而自己也是絲毫不了解他的。
互相之間不了解,而且人家陶笛也並未虧欠自己什麼,那麼為什麼有資格去鬧情緒呢?
清楚的知道了這一點之後,許圓圓的心情完全變得釋然了,不僅僅是簡單的釋然,還有對生活所醞釀而出的感悟。
感悟到了什麼呢?許圓圓偏過頭去看了一眼看上去正在一本正經的望著窗外的陶笛,隨後也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窗外那股明媚無比的景象上麵去了。
對了,許圓圓此行是沒有目的地的,等下火車到站之後,她就要下車了,而下車之後,又是要返回了。
和剛開始在候車廳一樣,許圓圓選擇靜靜的隨便坐在一張凳子上,用一種上帝般的視角觀望著自己眼前的一切。
就像是在看一場人世間注定每天都會上演的情景劇一樣,自己所隨即選定的陌生人都是像陶笛這樣的。
不帶有人任何目的的等待在某種程度上是有著獨特的意義,這種獨特的意義對陶笛來說是不亞於賭場裏麵的輪盤的。
意義是不大的,就像是陶笛選擇火車作為到達那個販毒集團後麵所隱藏的真正黑社會的所在地一樣。
隻是無謂的掙紮罷了,可以選擇飛機,也可以選擇待在家裏。
都是孤獨的人,發生碰撞之後,總歸是要分離的。
什麼也不願意去像,什麼也不願意去追趕,隻是想要停留在目前這樣的生活狀態之中。
其他的事情對於陶笛來說,多加思考都是沒有意義的。
值得的事情做了千千萬萬遍,看到的結果千千萬萬個,可是讓自己如意的卻沒有幾個。
在那些如意的結局裏麵,所做出的努力是要比那些不如意的結局多得多的。
想要做不好一件事情很容易,而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卻是十分困難的。
真正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話,這其中要做的準備是巨大的,甚至是要犧牲許多東西的。
犧牲的那些東西有很多非常珍貴,甚至珍貴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
陽光明媚的程度愈發的深,金黃的色彩幾乎完全覆蓋了整個車廂。
這個時候,廣播裏麵響起了提醒乘客馬上列車就要進站的消息。
宛如誰也不願意看到的結局,陶笛和許圓圓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隻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
默默的享受這最後一個小時帶給自己的生活的意義,雖然這種意義並不足以被陶笛重視,但也是美妙的。
美妙的事情很快就要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緩緩逝去的,不帶有任何的痕跡,就這麼走了、
仿佛一個遲暮的人,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很奇妙,關係會變得很簡單,就像是不帶一點點修飾的辭藻一樣。
其實,再過複雜的關係都抵不過真心的交談,即使陶笛和許圓圓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
陶笛這一次是想去找季司冥的,隻是他不知道是腦子壞了還是怎麼,竟然選擇了火車。